【离离篇番外】其三:亦有兄弟,不可以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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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这日奉旨进宫,心情着实不佳。 一是传旨宫人不敢言明的“大事”令他心忧;二是斐儿前日拒绝了他的求婚。 许是比手势太累,第二日下午,她便一字一句写在竹简上给他看: 离是帝师,又好颜色,定能找到更好的人。不哑的、非奴非仆的…… 昨晚斐儿心甘情愿,离不必为此费心。 斐儿才是真心思纯澈。给他看完,笑了一笑,便又去做自己的事了,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离站在原地,怅然若失,一如此刻。 轿子停在了乾西宫前,这儿是前任王后所居之所,现下在此居住的……也只能是那二位夫人了。离一路穿过回廊,经由正殿,守在偏殿门口的内侍见他来,大喜过望:“离师,您终于来了……” “发生了什么?” 内侍说:“昨晚上起,英夫人就一直高烧不退……王内心担忧,于是娥夫人便要求请离师来。” “娥夫人?”离沉思,明明不是什么“大事”,为何要隐瞒起来呢…… “是了,现下娥夫人也在里头,您快请。” 这是他眼下最不想接近的两个人,但无法……离一掀袍袖,进了偏殿。娥夫人正在床前徘徊,见他来,笑吟吟唤:“离师。” “英夫人现在如何?”离走到床前,将有些昏沉的英夫人扶起,给她逐项检查。晨光自窗上射入,将娥夫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娥夫人也没回头,望着窗外,面色冷淡地说:“自作孽,不可活。” “……此话何意?” “离师,您应该比我更清楚呀。”娥夫人冲他嫣然一笑,“那日宫宴回去,您还好吗?那可是祁英这丫头不远千里自楚地带来的、药效最急的好玩意儿。” 离沉下脸,说:“即便如此,‘自作孽不可活’,又是什么意思?” “离师,我还以为您是个有脾气的人呢。”娥夫人走到他身后,挟来一阵香风,“她那样对您,您不恼么?” 离说:“我恼不恼,与她眼下这病,毫无联系吧。” “哼!真要如此,也便好了。”娥夫人冷笑。 离看着她,此时是真的有些恼了:“您是在指控我么?从那日后,我再没进宫……”看更多好书就到:se nianc m “不不,”娥夫人说,“离师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孩子与您刚见面,都能做出那般胆子泼天的事儿,而眼下,为见谁一面而装病,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是否装病,检查过才知道。”离一边说,一边给英夫人把脉。望着眼前面色绯红又不断咳嗽的女孩儿,脸色逐渐变得凝重。 “不知道离师是否知道,”娥夫人弹了弹指甲,“后宫里的妇人,装病要分为两种。” “一种是最好识破,也最简单的。只需撒娇卖痴,说头疼脑热便好。”娥夫人说,“另一种……很冒险,但决不可能识破。那就是……故意染病。” 娥夫人又走到梳妆台前,咬了一下口脂:“譬如浸在冷水中啦,故意吹寒风啦……都能造成此种效果。” “她……” “好了。”娥夫人不轻不重地关上梳妆盒,“离师的问题有些多了,那日也是一样。但很不巧,我从小不喜这个妹妹,她想要什么,我偏不会让她如愿……” 说时迟,那时快。离只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裂帛之声,回过头去时,只看见娥夫人已经撕裂了自己的衣襟,惨叫一声:“来人哪,离师轻薄于我……” “娥夫人,你做什么!”离走近几步,刚想替她披上外衣,就听见殿外传来一声通报: “大王驾到!” “大王,大王……”娥夫人已经爬了过去,钗环歪斜,发丝凌乱,抬头楚楚可怜地看着王,“离师……离师……竟对我做下这种事……他一定是被妖邪所惑,还请王不要怪罪于他……” “王。”离连忙跪下,“离收到王令,来为英夫人看病。谁知方才娥夫人她……” “闭嘴!”王脸色铁青,“我何时下过王令让你进宫!” 离一怔,随即说:“可传门口内侍进来问话,如若不是,便是有人假传王令……” “我自殿外来,从没见什么内侍!”王一指离,“侍卫,给我拿下这个登徒子!” “大王,离甘愿下狱。”离咚地一声磕在地上,“只是英夫人这病不同寻常,还请王再请其他医者……” “大……大胆!”王抚着胸口,对他怒目圆瞪,“若再提她二人,莫怪朕治你……治你个叛乱之罪!” “太子有师,其名为离。 “世人皆传其不仁,灭其师祖在先,染指宫妃在后。 “商武十四年八月,离下狱,众人皆拍手称快。 “九月,都城大疫。武王下令封锁城门,又令天下医师研制抑制瘟疫之法。数人入城,皆因所献法不利,问斩于世。其后,宫门寂寂,少有问津者。 “十月,寒秋飞雪之际,又一人孤身入城,向大王献计。”——《商史》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