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节
“如果我说,我吃醋呢?” 夜璃歌微微撑起身子。 目光扫过她淡黄抹胸下的隆起,傅沧泓忽然一阵热血沸腾,哪里还顾得上旁的,一把抱过来,肆意狂吻。 他黑眸深漩,锁着她的双瞳:“我不允许。” 夜璃歌没有说话。 男人喘着气,沿着她的鼻翼、脖颈、胸脯,一路吻下去,最后停在她的胸口,嗓音含混地道:“夜璃歌,我不许你这里再有第二个男人,你听到了吗?不许……” 夜璃歌有些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专制?如此地……野蛮? 等他“发泄”完,夜璃歌立即起身,拿过衣服,把自己的身体紧紧地裹了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傅沧泓一把攥住她的胳膊,“就那么想要逃开吗?” “傅沧泓!”夜璃歌终于忍不住,翻身落地,“你不可理喻!” 男人抬头看她,眸色冰冷,有如黑色的深潭,囚着丝丝怒火。 夜璃歌本来就想这样大步流星地走出去,可一股奇怪的力量止住了她,使得她就那样站着,站着,等待他彻底地冷静下来,她希望他可以冷静下来,好好地冷静下来。 傅沧泓却那样倒了下去,用被子盖住身体,夜璃歌怔然地站立着,许久。 她不知道自己是该留下来,还是就此转身离去。 殿外的夜色黑了下来,风吹过,檐角的铃声细碎地响。 她转过身,朝殿门走去,抬手握住门把的刹那,一根簪子忽然自后方飞来,稳稳地钉在门板上,离她的指尖仅有半寸,尾部微微地颤动着。 “你试试。” 他的嗓音是从未有过的阴冷,仿佛瞬间变回很久以前那个,噬血而疯狂的男人。 慢慢转头,夜璃歌后背贴着门板,一脸冰色地看向那个男人。 ——这些年来的恩爱,让她忘记了他骨子里是一个怎样的男人,让她忘记了他的手段,他的不可理喻。 焚没炎京城的烈火,躺在血泊里的父亲和母亲,在这一刻忽然都变得无比清晰。 夜璃歌笑了。 是那种冷得令人发寒的笑。 “你以为,我不敢?” 傅沧泓双眸微凝,隐隐嗅到一股山雨欲来的气息。 “不!”他蓦地放声大喊,“不要!” 夜璃歌抬起的手凝在半空,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人猛然朝自己扑过来,紧紧将自己抱住。 他浑身发着抖,所有伪装的坚强一瞬间支离破碎。 “我输了,你不要折磨我。” 夜璃歌叹了口气——这是谁,在折磨谁呢? “我只是想你呆在我身边,可你为什么总是想离开?是我不好吗?我到底哪里不好?” “你……你多心了……”夜璃歌难得地柔和语气,轻轻抚慰他,“沧泓,我的心里,除了你之外,不会有别人,真地不会有……” “我相信你……”傅沧泓反反复复地说着同一句话,不停地吻她,不停地吻。 第五百二十四章:无理取闹 小皇子满月了,模样儿越长越可爱,尤其是当他看到傅沧泓的时候,就会很开心地笑。 傅沧泓常说,这个孩子像他,因而愈发地宝贝,只要一下了朝,就会把他捧在手里,小心翼翼百般呵护。 只是,对夜璃歌回璃郡一事,却绝口不提。 非但不提,这个男人有事没事,总找一大堆的麻烦扔给她,让她去处理,夜璃歌知道他耍心眼,却从来不肯揭破。 他试图用自己的方式,让她理解自己的感情,并慢慢牵绊住她的心,而在这个过程中,夜璃歌始终表现得游刃有余,她替他料理着所有的一切,偶尔带孩子们去游玩,闲下来的时候,就一个人静静地看书。 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样地平静,平静得让人觉察不出什么来。 这天夜里,妙儿忽然发起高烧,哇哇哭个不停。 夜璃歌衣不解带,坐在摇篮边照看她。 傅沧泓也起了床,走过来道:“她,她是怎么了?” “吵到你了?”夜璃歌俯身抱起妙儿,“我带她出去。” “出哪里去?”傅沧泓挑高了眉梢——有的时候,他真搞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 夜璃歌便重新坐下。 “我去叫御医。” “不必了,”夜璃歌的表情依旧很淡然,“她只是受了点风寒,我开两副汤药,让她吃过就好。” 说完,她走到桌边,提笔写下两张药方,然后拿着走到门边,唤道:“姣杏儿。” “娘娘。” “把这个拿到御医院去,吩咐他们按方子抓药、煎了,送到殿晨来。” “是,娘娘。” 做完这一切,夜璃歌复回到殿中,仿佛没事人似地,反倒是傅沧泓,站在那里,很有些手足无措。 他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心里的感觉会那么奇怪,很奇怪。 按说,问题解决了,那便解决了,可他为什么反而不舒服呢? “去睡吧。” “嗳。”傅沧泓应了声,自己回到榻边,两眼却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女子。 “你瞧我做什么?” “你是我妻子,我不瞧你,那还瞧谁去?”男人微恼。 夜璃歌淡淡地“哦”了声,走到香炉旁,往里边加了两块炭,然后走到桌边,就着烛火,开始静静地看书。 傅沧泓在床上躺着,翻来覆去就是没法子入睡,索性起身,走到夜璃歌跟前,一把夺过书册:“都这么晚了,看书多费神,你还是睡觉吧。” “我睡不着。” “那咱们说说话。”傅沧泓侧身在方桌对面坐下。 “想聊什么?” “你爱聊什么,那就聊什么啊。” “如果,我什么都不想说呢。” “璃歌?”傅沧泓的火气不知道为什么,又腾地蹿了上来。 “你这段时间是怎么了?”夜璃歌瞅着他,“日子不都是这样过的吗?” “我……”傅沧泓反倒被她说得无言可答——是啊,日子不都是这样过的吗?所有人的日子,这天下男男女女的日子,不都是这样过的吗? “你的意思是我无理取闹?” “我没那个意思。” “没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 夜璃歌看看他,忽然笑了——这男人有时候,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你笑什么?” “你想说什么,那就说吧。” 傅沧泓使劲想——他想说什么来着? 似乎,面前这个女人总有办法把他搞得无所适从——她确实没有什么错,仔细想来,觉不出她哪里不好,正因为她无懈可击,反倒显得他……有些多余。 于是,他只能气呼呼地坐在那里,闷着脑袋。 夜璃歌忽然掩唇打了个呵欠,站起身来:“现在,我困了,我要睡觉去。” 言罢,走到床边,褪去外袍,侧身躺下,拥枕而眠。 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丝笑颜,每走一步,每做一事,都透着一股行云流水,从容不迫的气息,教人叹为观止。 傅沧泓呆呆地看着她,有时候不免在想,她到底是不是一个真实的存在?为什么总是不见她哭,不见她伤心,不见她落泪,不见她……向自己求援? 求援? 这或许真是个好笑的词。 她为什么要向自己求援呢? 她有什么必要,向自己求援呢? 可他就是想着她,能救自己一次,像别的女人那样,偎在他的怀抱里,寻求他的保护。 只是…… 他爱上的女人是夜璃歌。 天,亮了。 夜璃歌起身下榻,却见傅沧泓兀自坐在桌边,看着烛火发呆,便走过去,压低嗓音道:“你怎么了?” “我……” 浑厚的钟声忽然传来。 “曹仁。” “奴才在。” “把皇上的朝服取来。” “是,娘娘。” 曹仁赶紧着离去,没一会儿,捧着傅沧泓的朝服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