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半夜三更躺在老干部怀里睡意正酣，一个陌生电话打过来说请她协助办案，高小琴想见她。林颐心疼李达康忧心的事情太多，睡的也晚，怕吵醒他，压低声音回复，只是语气可想而知的差：半夜三更的你是不是有病，高小琴算老几，她想见我就得见啊！不见！挂了电话继续往李达康怀里蹭，即将蹭进去时电话再次响起。李达康也被吵醒了。 “你到底是谁，说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林颐咬牙切齿，“沙瑞金？我管你沙瑞金还是沙瑞银的……啊，沙书记啊，行行行，没问题，我现在就过去。”挂了电话林林颐疑惑，问：“沙瑞金让我现在去一趟检察院，说是、高小琴想见我。你说她见我干嘛？难道上次那几只鬼把她吓坏了？” 李达康披着睡衣起来，如果事关自己他可能会想很多很多可能性，但是沙瑞金亲自给林颐打电话，他倒宁愿相信高小琴是病急乱投医才找上林颐的。不管多大的事儿，在林颐这里就压根不算事儿。“去吧。“他为她披上一件厚外套，亲自把她送出门”夜里冷，别着凉了。“ 一路飙车到检察院，陆亦可引着她去审讯室见高小琴。“说吧，找我什么事？”林颐语气不善。 高小琴深色激动起来：林小姐，求求你，救救祁同伟吧！您神通广大，一定有办法救他！同伟这一辈子太不容易了……巴拉巴拉一通哭诉。林颐却不接她的话茬：高小姐找错人了吧，祁同伟要自杀那是他自己的选择，我对你们之间的情爱龌鹾没有丝毫兴趣。 “你是鬼差，你一定有办法的，求你救救祁同伟吧，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他活着、只要让他活下去，我什么代价都愿意付。” “鬼差是收人的，你什么时候见过鬼差救人。而且高小姐，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我的身份，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来求救吗？”林颐面无表情的扫视着墙上的摄像头，后面的人无非就是汉东的那几个人，沙瑞金，田国富，季昌明，侯亮平，可能还会有赵东来。恩，很好，一次性把汉东的人物关系都解决了吧，免得隔几天来一次，烦都烦死了。“还是等祁同伟死了，看哪天我心情好可以让你们见个面。说实话像祁同伟这种心狠手辣的狠人，我真心有点欣赏他，等到了下面，我一定要好好认识一下这位号称汉东以北厅花最美的祁厅长。”林颐倚懒得理她，拉开门走出审讯室。半夜三更被拉起来就为了这么个不着边际的原因，好意思啊！ 她看似在一步步地顺着走廊前行，实则几个瞬移就到了指挥中心，大门随着她的走进自动开启，待她进门又自动关上。随着她的脚步，整个厅内的电灯忽明忽暗闪烁。高跟鞋在地上砸出咯噔咯噔的声音，她优雅从容的半路拖了一把椅子，椅子摩擦在地面发出难听的声音，就着这折磨人心的声音，她在沙书记和田书记跟前坐下。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卡了几天了，这一章也写的不太好，我果然一开始任务的设定就不太适合参与剧情把，哭 ☆、是结局吗？ 40 林颐浑身散发着浓烈的暗黑气息，指挥大厅里忽明忽暗闪烁了一阵，灯光由远至进一盏一盏爆裂，噼里叭啦的声音此起彼伏，除了这个声音，静谧的空间中只有不知谁发出的粗重呼吸声。越来越黑暗的房间里最终只有头顶上那盏灯残留着得以幸免粉身碎骨的命运，它的光亮也再不如从前，如烛在风中飘摇着忽闪着。 这微弱的光亮什么也无法照亮，更加无法在黑暗中给人以安全感。 指挥中心的大屏幕并未熄灭，只是被蒙上一层灰蒙蒙的色彩，如同开启夜间模式的手机屏幕。屏幕里还有高小琴的身影，陆亦可、林华华还在那个房间里审讯。里面的人开合嘴角，但一丝声音也传不进来。 林颐坐在这盏唯一的灯下，破碎的光隐隐绰绰打在她脸上，她只是静坐着，不发一言，但气氛使然加上身上散发的气息，强大、可怕、恐怖。 静谧之中，似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探，阴恻恻地不怀好意。沙瑞金感觉很不好，浑身汗毛战栗，身体无法动弹，只是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流下，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深入到骨髓中的无力感。从他迈向政治圈开始，他想干的事干一件成一件，他不想干的事情别人也干不成，意气风发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省/委/书/记沙瑞金被迫回忆起五十多年前沙家坝上那个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少年孤儿，生命不受控制的感觉，全副身家掌握在别人的谈笑之中，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沙瑞金讨厌这感觉，也恐惧这感觉。 田国富也被唤起了内心的恐惧，童年阴影、心理阴影、各种阴影排山倒海而来，任凭他们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的“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的真言也无济于事。至于季昌明检察长，年纪大了，并不作为林颐的主要精神攻击对象，但作为池鱼受到殃及也让季检察长受了一通惊吓。 “几位领导深夜召唤，就为了让我听这个高小琴哭哭啼啼的几句疯话吗？人家高总梨花带雨哭两嗓子，几位就动了恻隐之心，可是这些……关、我、屁、事！“林颐一般是不需要睡眠，可好不容易躺在亲亲老公怀里睡的香甜，被吵醒的起床气可是非常严重的。为沙书记田书记默哀。 精神压力骤减，沙、田总算心头一松，能动弹了。高小琴的话十有八九是真的！沙瑞金缓了缓神开口：“是我欠考虑打扰林小姐休息，罪过罪过。” 汉东一把手主动服软，林颐却不准备这么轻易的放过他。“这汉东，上面归你管下面归我，我们原本井水不犯河水。不巧我就偏偏看上了李达康，难免当局者迷不自觉得越了界管了你上面的事，我的错我向您道歉。但是沙书记，您把我叫来见高小琴，恐怕心思也不太纯，现在得到了不该你知道的，不该你们这些人类知道的秘密，沙书记您说，这事咱们怎么处理吧。” 沙瑞金听到话语中深深的威胁，他不敢去回忆刚才那短暂却无比漫长煎熬的记忆。他再次为高小琴的事道了歉，“我沙瑞金以党/性保证，绝对不会泄露你的身份！”田国富和季昌明也纷纷发誓绝不泄密，三位领导还就缩小保密范围提供了中肯的可行性意见，尤其强调了要控制住知情人高小琴的嘴。 林颐摆手表示高小琴疯了反而会逃过法律的制裁，今后她的生活都将在狱中度过了，暂且选择性的留一点念想给她好了，到时自然有人去取她的那部分记忆。而既然三位领导这么上道，她就暂且先信了他们。“我这个人最讨厌麻烦，相安无事再好不过，但若是消息被谁泄露出去，给我造成了麻烦，那我也只好请他去下面喝杯茶、聊聊天、谈谈心看看月亮。”她是笑着说的，但眼里的冰霜冷意能把人的灵魂冻住。 沙书记田书记季检察长连忙表示：我们一定守口如瓶，绝不给冥界工作人员添麻烦。 得到满意的回答，林颐打个响指，指挥中心的大屏幕恢复正常，侯亮平的声音正好传出来：“我知道祁同伟在哪里了！” 祁同伟内心的孤傲和决绝，其实高小琴没有完全懂得，但是他的对手、善于揣摩敌人心思的学弟侯亮平懂了。最了解你的往往不是你的亲人、知己，而是敌人。 祁同伟确实躲在孤鹰岭。二十年前他孤胆深入孤鹰岭这个与世隔绝的小山村，被毒贩发现追击，祁同伟单枪匹马与他们展开枪战。祁同伟在身中三枪的情况下，凭一首儿歌，在危难中找到村上唯一一户没有掺合毒品交易的秦老师家求救，这才拾了一条命，立了功成了英雄。孤鹰岭扫毒对整个汉东影响深远，这是他梦开始的地方，是他的光荣之地，也是他的得救之地，他为自己选的埋骨之地。 他在秦老师破旧的木屋中擦去汹涌奔腾的泪水，把狙击□□架在窗口，□□放在桌上举手可得的地方，随时保持警惕。此时此刻，在这个静谧的小山村，在救命恩人秦老师絮絮叨叨的关切中，他不禁想到，昨夜闯关失败，高小琴此刻可能正在审讯室受审，这一辈子恐怕再也不能相见了。他们真心相爱，有一个儿子，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一生能有这样一个女人，祁同伟不后悔。但当爱情与物质利益结合在一起时，性质就悄然发生了变化，最终导致了今天的结局。 省/委/书/记沙瑞金太厉害了，这位棋手太高明，可以说是算无遗策。先让侯亮平停职，之后又放风说让侯亮平回北京，既洗清了他们对侯亮平的诬陷又麻痹了像高育良这样的老狐狸。更不用说赵瑞龙、高小琴这些毫无政治斗争经验的白痴了！他们本来都逃出去了，又一个一个回来自投罗网。往深处想，他又何尝不是白痴！赵瑞龙、高小琴都是他亲自催促回来的。棋局到了要结束的时候，他才看明白布阵，从沙瑞金空降来汉东的那天开始，这场布局就开始了…… 一架警务直升机越过孤鹰岭，在院子上空盘旋，空中侯亮平的声音清晰的传来：老同学，我来接你回家了！昔日纯真的儿歌适时在耳边响起，一遍一遍的播放，如清泉流淌撞进祁同伟心中的坚硬岩石，他闭上眼睛，两行泪水顺着脸庞缓缓落下。 十几个武警和刑警荷枪实弹跳下飞机，最后侯亮平也从飞机上跳了下来，飞机的螺旋桨把他的衣服吹的像一面飘扬的旗帜。他义正言辞的劝解这位老学长，与其说是劝降，倒不如是咄咄逼人的逼迫，至少林颐完全搞不懂领导们欣赏的脑洞是哪里来的，照他这么说下去，祁同伟本来有的六分自杀的心也会被激发成十分，他这所谓的亲自前往劝降，意义何在啊！ 侯亮平说：如果今天他死了，会青史留名，以后人们讲起海瑞包拯的时候，说不定还会想起他侯亮平。 转战市公安局指挥中心的沙书记满脸的赞叹：这小子是真不怕死啊！ 季检察长也感慨：他常说，养天地之正气，法古今之完人。 赵东来也说：他确实是一身正气。 只有林颐在心里笑的直不起腰，包拯，包拯，笑死人了！这个侯亮平一定不知道自己就是包拯那个黑子的转世！这么自己夸奖自己要不要脸啊！一番陈词慷慨激昂，也是字字诛心！ 祁同伟大喊一声：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审判我。而后吞枪自尽，倒在血泊中。侯亮平和陈海对祁同伟这个人物的评价是：这是一个于连式的人物。他们其实从心里鄙夷他，鄙夷他不择手段的向上爬，鄙夷他没有做人的底线。但是林颐倒是越来越欣赏祁同伟这个人了，寒门出生，想要成功太难太难，他最初的悲剧源头在于梁璐不爱他，却疯狂的追求。等到梁璐的父亲用权力把祁同伟打磨成一个圆滑的社会人时，梁璐也在心里鄙夷他，哪怕她还是接受了祁同伟的求婚。 在汉大校园里的那场求婚，祁同伟拥着梁璐亲吻时，看热闹的学生们张扬肆意的把手中的书本卷子扔向天空，一片片、一张张飘落下来，喜庆热烈的场景想不想丧葬时撒的纸钱，其实从那时，祁同伟的命运已经注定了。 第二天高育良也被□□约谈，实行双规，这位擅长诡辩之法，一辈子书生气十足追求权利的高书记，终于还是倒了。汉东的这场政治浩劫终于平息。李达康也被□□叫去谈话，谈赵立春、谈赵瑞龙，谈了他的前妻欧阳菁，还有老对手高育良，这场谈话持续了很久，李达康回来之后翘了半天班，只是搂着林颐静坐在二楼巨大的落地窗边，看潮起潮落，看人来人往，看这个城市的发展，看两个人相伴一生的以后…… 林颐吩咐接祁同伟的摆渡人带着他的灵魂去见了高小琴一面，为这场腐烂土壤中滋生的爱情画下终结。之后冥界拿走了高小琴那部分她不该知道的记忆，牢狱中需要度过漫长的岁月，这个女人的坚强狠戾让她如山风中的野草，顽强。 “自杀的人无法投胎，你可以选择去地狱服刑千年，然后争取一个下等胎的投胎机会，经历无数次转世轮回积攒功德，也可以在人间游荡，不害人则耗尽阴气直至消散与天地间，害人则被摆渡人、或者其他的天师打的魂飞披散，同样消散无踪。再或者，把灵魂出卖给冥王，成为冥界公务员——灵魂摆渡人！你会忘记前尘往事，你会有新的身份、新的名字，从此以后你没有灵魂，无法转生。你会获得永恒的生命，时间久了你会很无聊，会想要各种花式作死，不过只要你小心点，不要被那些神秘的存在盯上，不要作死做的太过，你就是永恒的！”林颐现身冥界，给祁同伟一个选择的机会。 “李达康当真好命！”祁同伟感慨，这次没有羡慕没有嫉妒也没有恨了，只是豁然开朗。“我选三，成为灵魂摆渡人。“ “欢迎成为冥界的一员！”林颐拍拍他的肩膀。 后来，李佳佳回美国继续读书，沈炼的魔鬼式训练一直继续着，李佳佳从一个娇滴滴的萌妹子进化成金刚萝莉，打几十个白人壮汉、黑人流氓轻松搞定。 后来，汉东有了新的传奇。 刘省/长退休，李达康被任命为中/共汉东省省/委副书记，兼任汉东省省/长。沙书记田书记信守诺言，对林颐的身份闭口不谈，对李达康仍然公事公办。李达康的理想抱负有了更广阔的舞台。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结局吗？ 是的这就是结局！其他的关于灵魂摆渡的剧情我会在发番外，还有生活小故事，以及我的其他脑洞。剧情里总感觉自己忽略了很多细节，一时想不起来了，有发现的小天使们记得留言提醒我。还有你们想看什么番外也请留言给我。想写一章女主参与欢乐颂剧情的番外，曲筱绡如果调查林颐的背景，会怎么样呢，嘿嘿~~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