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思维困境
“哦嚯嚯，我可爱的勇导石又亮起来了呢！” 大厅的天花板上装着一块不明材质的石头，和那些高塔上的一模一样，在林克点燃屋外篝火后，它又重新亮起了蓝色的光芒，我至今不知道它滴落的水花为什么能蕴含那么多的信息，只能一味地感叹于古代希卡族的科技力量。 “西蒙？西蒙！你人呢，快过来。”普尔亚环视一圈大喊道。 “来了来了！” 同样的吼叫从门外传来，西蒙推开门快步走进大厅，明明也上了一把年纪了，却还是中气十足，那一句吼声力透耳膜。 “哦～勇导石又亮了起来，这样可以继续做研究了呢。”他高兴道。 “哼，要不是你太无能，我们怎么会中断研究呢！” “我已经尽力了所长，你指望一个四体不勤的研究人员能做什么嘛。果然还是勇者厉害啊。”他点点头。 “就是这样没有男子气概，才会到现在都去不到老婆呀。”普尔亚挖苦道。 “这…”西蒙没反驳小声嘟囔了句。 “诶，林克呢，最重要的人不在怎么开工嘛～”普尔亚抱怨。 “哦…林克的话，他一个人抱着头蹲在外面火炉边不知道在想什么，明明脸都被烤的通红了还坐在那里，我喊他几声都没反应，拍了他一下倒把他给吓了一跳，蹦出老远，神神经经的，我正奇怪呢，唉，我去把他叫来。” 西蒙刚要转头，被普尔亚拉扯了住。 “行了行了，你帮我看看勇导石这么久没用又没有出什么问题。”普尔亚说，“喂，那边的鹌鹑.” 我缩在大厅的书架旁，看着普尔亚气势汹汹的朝我走来。 “还没考虑好吗？”她双手抱胸冷着一副脸。 她会这么问我，起因在于半个小时前，林克闯入她房间之后。 我慌慌张张把自己整顿好，然后陷入了无比尴尬的处境，可是普尔亚冷嘲热讽之后便冷静了下来她问了我几句话让我陷入了无言以对处境。 “泽莉娅，就算塞尔达对林克是利用也好，你是认为林克和塞尔达是交往中，或者说也差的不远了吧？” “嗯。”我躲避她的视线可还是承认了。 “那么你现在又是以什么身份来插足其中的呢？他现在失忆了你可没有，他也没有表示过会放弃塞尔达吧，而且他总有一天会想起所有的记忆。” “…” “他们是否是互相倾慕我不清楚，但你如果连这些道德和羞耻心都放不下的话，他失忆多少次你都不可能抓住机会。” “我只是想让他对这个世界有牵挂，有活下去的欲望，如果我们最终没法劝说姐姐，那这种负罪感会压垮他的。” “哼，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第一、泽莉娅你可真是自以为是，你有问过他愿不愿意活下去吗？你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满足你的私欲，就你这心理建设，我看你姐姐要是没了，先撑不住的怕不是你。第二、你还在把自己放在道德的舒适圈，用借口包庇自己逞一时之快，就跟吃人间最后一顿午饭似的，林克就像被你宠幸一时的玩具，用完就扔，但他是人，这感情你和他都撇不干净的。”普尔亚很不客气。 “普尔亚，这个人不一定非得是我。”我打断她的发言。 “那您可真是傲慢又谦让，还想让第四个人趟你们这浑水，你是有NTR癖好吗？还是喜欢逼人家当渣男？感情是争取来的，你还是像一百年一样是个缩头乌龟，一点都没有吸取教训，有点征兆就脑补完了人生大戏。牵个手你能不是都能快进到二胎了？”普尔亚说。 “普尔亚，我自己怎么难受都行，我无耻我自私，我会把他牵扯进来只是我一个人不能消灭盖侬的力量，但我就是要林克在一切结束后活下来过他自己的生活，我希望他的人生完全属于他自己，甚至他现在愿意拯救就愿意拯救，不愿意那我陪他四处闲逛，我可以等到下一个勇者灵魂的转世。现在他愿意以打到盖侬为旅途目标，如果结局圆满，那我消失；如果姐姐迷途不返，那我希望他至少因为有那么一份牵挂不至于背负至死；如果他因为姐姐站到我的对立面，那我只能在最坏情况发生前就….” “就和塞尔达同归于尽？” 普尔亚嗤笑一声，像是早就透析了我的底牌，未说完的话语也不必再说出来了，我的整个思维和想法都被她看的透彻，仿佛我在面前真的像个幼儿一样，被大人嗤笑施以幼稚定论。 “你嚷嚷地就像个要糖的倔孩子，那你记得死之前生个娃，虽然你脑子不好使，但血脉的确是海利亚女神的，这可不能断绝，我让抚养她让她拥有正常智商的。”普尔亚挥挥手。 “普尔亚，我是认真的。”我试图反驳。 “天真！你不要还揣留着让他抉择的想法，将自己留在道德圈之内，看个裸体怎么了，如果我是你我就要趁虚而入，使上浑身解数让他被我迷得神魂颠倒，彻底从别人手中夺走他，不就能达成你让他活下去的心愿了吗，皆大欢喜啊。” 普尔亚的话像是恶魔的低语在我耳边缓缓地诉说着，拆穿我内心的自我逃避的现实。 “固守你的道德，你就赶紧回城堡去，我就不信这海拉鲁大陆没几个他心动或者对他心动的。来个格鲁德的瓦伊都比你做得好，你自己想清楚吧。”普尔亚撂下话就走出了大门。 回到现在，我平视着站着也和我坐着一样高的普尔亚，她神情张扬自信，大有一种天下男人没有我搞不定的睥睨之势。 “我没有大度到可以接受他喜欢上别人，就算是姐姐，我也嫉妒到不行，但我会尊重他的选择。”我琢磨下语句，对着普尔亚剖析我的想法。 “嗯嗯，然后呢？”她追问道。 “在此之前，只要有那么一丝可能性，我都会努力让他爱上我。” 这话实在太羞耻了，而且普尔亚还带着一股玩味又同情的眼神，无论如何这一定会成为我的黑历史，以后每当我和她对线，她一定会拿这件事情反复讥讽我。 想到这里我简直不敢直视普尔亚，随地找了本书盖在我的脸上好遮挡住她的视线，这样此地无银叁百两的举动竟然让我有破罐子破摔的勇气继续说下去。 “如果他恢复记忆后最终还是选择了姐姐，我也会为了海拉鲁大陆留下子嗣的。当然你得先把我身体搞定。”我嘟囔着，“同归于尽那就没办法了。至少大陆还能再活个一万年？” “嚯~那你要以这种心态和老实男人繁衍吗，好可怜。”她故意恶心我。 “最后为了海拉鲁，和谁繁育子嗣都无所谓了。”我自暴自弃道。 “高尚啊你。这奉献精神老国王没白教你，那请高尚的你把外面的林克请进来吧。” 我找到林克的时候他正坐在屋顶的废弃守护者身上吹风，翠绿的发圈被他取下，任凭长发被吹的凌乱，旁边竟然有只克洛格小精灵，或许他听见了声响，转过头来发现了我。 毕竟才过了不久，从他红透了的耳尖，我猜测我们想到了同一件事情。 可我现在心里五味杂陈实在是没有什么旖旎的心思，倒是他向我伸出了手。 “上面的景色很棒。” 他大概是有点紧张，连语气都带着那么点不确定，我佯装迟疑，他的眼睛立马又透露出像狗狗那样的小心翼翼，我想他应该是在期待我给他释放友好的信号。 我怎么会拒绝他呢。 上方的面积本就不大，我偷瞄了一眼守护者残骸上的青苔，考虑要不要来一个故意滑倒扑到他怀里的情节。正当我觉得可行之际，山顶上忽然吹来一阵强风向海的那端吹去，傍晚的温度降的很快，风有点大吹的我面颊生冷，我觉得还是别惹事，早点欣赏完夕阳回去比较好。 在我踏上屋顶之后变得更为狭小，甚至都没了坐下的空间，显然他并没有想到这一点，但好歹我还能和他错位站着。 一天又到尾声，日落时分的海拉鲁也释放着她独有的美，渐沉的红日恰巧卡在远处双子山的中间，像是它被两山夹着顺着缝隙慢慢滑落，余晖笼罩着山下哈特尔村，为砖瓦镀上金色的光泽，有些房屋已经亮起了灯光，那些明亮的窗格汇聚成万家灯火，也谱写每个家庭的故事， “你看那根烟囱。” 我顺着林克手指的方向看去，竟看见了在村庄最边缘的一隅，冒出来的一根白色烟囱，没有烟火气息从它身体里袅袅溢出，因为… “那是我们的烟囱。”林克说。 山顶上的凉风吹乱他的发丝竟飘散到了我的面颊上，传来细微的刺痒，我阻挡着，顺理成章地闭上了酸涩的眼。 “林克，你的头发都比我长了，有空我帮你打理一下吧。”我开玩笑道。 脸颊被他发丝打到的地方传来他的温度，他的拇指抚过那些地方，用他的温热让我遗忘了那些异样的感受，我又睁开了双眼，也撞进那片天空。 不，他的眼睛远比天空明净，远比他身后的大海多情，他低下头为我笼罩一片阴影，我沉溺于他的眼中的深邃，忘记了时间忘记了所有烦杂。 我刚来到普尔亚研究所的时候很好奇，为什么她要把研究所建在这高山上，那远处的觉醒山正好遮掩了被侵蚀的海拉鲁城堡，不利于观察。可我现在明白了，落日西沉，彩灯初上，万家灯火，其乐融融，谁都想有逃避一时的念头。 我闭上双眼，侧过脸颊让被寒风吹冷的面颊更多地汲取林克手心的温度，原谅我林克，原谅我什么都不告诉你，既然你忘记了过去，那我也想争取一个不遗憾的结局。 “亲亲的时候要闭着眼睛，勇者大人。” 克罗哥小精灵的话语冷不丁地在脚边响起，我听着这话猛然睁开眼睛，视线完全被他占据，他的脸庞此时离我极近，近到我看得见他呼出的气息在我眼前凝结成白雾。 这个举动，我只能想到他是想要亲我，林克他是想亲我，他是想，亲我？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我竟然浑身绷紧僵硬，紧张地不知所措起来。 比起我内心翻涌的巨浪，林克比我反应还夸张，他抽回手几乎是跳着后撤远离我。 “啊！勇者大人小心！” 喊已经没有用了，那片滑腻腻长势又极好的青苔还是派上了用场，它倔强地攀附在守护者残害身上，熬过了寒冬酷暑暴雨烈日，最后被林克一脚践踏，却也临死反击让林克一脚滑空。 我冲上前幸好来得及抓住他的手，可我忘了林克比我重是不争的事实，更可怕的是，收纳着滑翔伞的希卡之石在普尔亚手上。 “啊——！” “啊——！” “砰！” “怎么了怎么了，吼什么？！” “啊——！西蒙快过来——！林克和泽莉娅摔死了！！！” 作者有话说：首发： яǒǔяǒǔщǔ.χyz()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