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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脸颊泛着粉意,微微抬起下巴,一个眼神里毫不掩饰对她的渴求。 低头,又是一个吻落在她的脖颈处。 月色昏暗,周围无人。 只有不知名的虫子在叫。 顾青瓷紧紧搂住她,发觉没用,转而去攥她的衣服后领子。先把这不知道真醉假醉乱亲人的小鬼拉开一段距离。 傅景挣扎着,想拿掉她的手。 顾青瓷板起脸来,“再这样把你扔在这里。” 低低的,专门吓唬她的语气。 傅景被她一凶,缩了缩脑袋,呆呆地看着她。 顿半晌,又撒娇地把脸埋在她怀里。 她哼哼唧唧地嘀咕着: “一会儿让亲一会儿又不让了……姐姐怎么总吊着我……渣女啊!” 前面的话含糊,还得顾青瓷仔细地听。 最后三个字倒掷地有声。 还跟着声微微拖长的叹气,“唉……” “……” “呵,”顾青瓷几乎瞬间笑了出来,她弯起唇,气里带笑的,笑着抬手去掐住傅景的脸颊,凑近质问说,“觉得我什么?看来你这是在酒后吐真言了?” “不是,”傅景双手握她的手腕,酒气化为困意压过来。 没忍住又闭了闭眼,后半句紧跟着的话也忘了。 倦兮兮地靠在她身上。 “你最好是真想睡了,”顾青瓷重新把她背起来,警告地说,“再捣乱就不管你了。” “……” 傅景是真困极了,闻言只是嘀咕了句连自己都听不懂的,合眼睡了会儿。 她鼻尖闻到幽幽香气。 在月色朦胧的夜里,浮现一片满栽植物的广阔庭院,花皆芳美似锦,树能生香。 有一只小奶猫钻进未曾关好的窗,四处打翻东西,最后连慈眉善目的观音座也摔掉了半块手里的玉净瓶。 傅景为了护猫,也因行事向来肆意任性,便想也没想地把已经磕坏的玉雕捡起来重新掷地,摔成粉身碎骨的样子。 她把这意外揽到自己身上。 原本以为顶多挨几句不轻不重的责怪。 谁知,那是太皇太后第一次对她露出震怒的表情。 于是景星郡主被下令在宫中禁足罚跪,除华服、燃沉香,静心抄写佛经。太皇太后还遣人送来民间流传的那些由于对神佛不敬,发生的孽障报应之类的话本故事。 那些故事一个比一个吓人,什么六道轮回、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的。话本故事里还有栩栩如生的描画。 把小郡主吓得够呛。 她呜呜咽咽地哭。 “……” 也是谁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拿开那些吓唬人的书。 “跪也跪过了,该抄的佛经也抄了,都说佛祖慈悲宽容,怎样也该原谅娇娇了。” “可你没让我跪,也没让我抄,都替我代了啊。” “对,倘若佛祖要怪罪——”顾青瓷起身点香,烛光在她眼中晃动了下,一缕青烟袅娜升腾,接着插进香炉里继续供奉。 她静静地笑了下,“万事由姊姊代着呢,怕甚?” 傅景垂下眼帘,极其小声地说:“怕罚我落到阿鼻地狱里,再见不到你。” 大风吹过,高地上不知名的细花纷纷洒落她们一身。 — 小憩了会儿,傅景稍稍睁开眼,发现已经自己回到帐篷前了。 她揉着太阳穴,“嗯……我头好疼啊……” 喝酒后感觉浑身都不舒服。 心中有点焦躁地想,以后再也不会碰酒了。 “很难受吗,”顾青瓷微抬起她的下巴,脸已经不太红了,身上也没看见有任何类似酒疹的东西,不像是酒精过敏,“有没有觉得呼吸困难?” 傅景摇摇头,“没,就是心里感觉不舒服。” 秦子衿见状吐槽了句:“你这是藏着什么心事吗?你不会半夜嚎啕大哭吧?” 傅景:“……” 她扭头重新抱住顾青瓷,咕哝着说:“我要姐姐抱着睡觉。” 这撒娇撒的…… 秦子衿侧目不忍直视。 顾青瓷倒觉得自然,没说什么话,只是扶着她进帐篷里躺好。 “睡吧。” 傅景目光望着眼前的人,记起刚才回来路上片刻的梦,脑海里飘乎乎地晃过仿佛老电影里面的镜头,有些错乱。情绪却自然,没有感到丝毫奇特或者割裂感。 “怎么这么看着我?”顾青瓷微微拧眉。 傅景眨了眨眼,盯着近在咫尺的秀美容颜,露出疑惑表情,喃喃自语:“姐姐,这到底是我第几辈子喜欢你了?” “……” — 傅景刚裹着睡袋舒服地躺好,手机震了下,摸出来看见是江建华发来的消息:[突然想起去年的你,这个时间除了在实验室就是实验室和实验室。] “导师是没有心的,”傅景瞬间怒了,嘀咕说,“他又又又在暗示我最近最近科研不够努力,正好我现在喝醉了,我今天就要借着酒精骂他……” 她说完快速地敲字。 “嗳,”顾青瓷忙夺过她的手机,“你先冷静点。” 却看屏幕上打到一半没发出去的消息: [好的老师,我会更加努力的] “……” 傅景看到她脸上错愕的表情,顿时咯咯笑起来,笑得缩成一团:“怎么可能真的骂老师,他可是决定着我能不能顺利毕业的……我是喝了点酒,但又不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