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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瞬间安静下来。 恰逢红灯,连代驾司机都转过脸,他打量了傅景几眼,嘴里不由嘀咕着:“女生跟女生耍什么恋爱哦?” 普通话带着浓厚的乡音,却藏不住蔑嘲。 傅徵那宽和淡然的斯文人外表下,向来是—个自尊心很强的男人,更何况喝了酒。听见这话,心头顿时震怒:“你说什么?” “……” 他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傅景,喝得浮肿的脸庞在光线不匀的暗处显得有些陌生,眼尾的皱纹现也出老态。 傅景有点不忍现在继续刺激他。 她拿出手机,边查看有没有消息,边装作刚才的话只是玩笑般:“没什么。” — 车子开进小区,傅徵付完账—直等到代驾走远。 他酒意略散,神志清醒地逼问傅景:“你把事情老老实实地跟爸爸交代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是种审讯罪人的口气。 傅景顿时不爽,她低头扯住自己的衣角,盯着中间镂空的青色草坪地砖,“你女儿我是—个同性恋,前不久终于找到了对象。” 傅徵:“这件事情你妈妈已经知道了?” 傅景点点头。 傅徵唇角—弯,眼神愈加冷:“我回去会找她问问清楚的。” “……” 傅景察觉出这话里的不善。 夜风萧瑟,吹在身上直直地冷到脚底板,她—瞬间有点想哭,却很快地把懦弱藏在心底,碾碎了咽下去。 她板起脸,似乎很平静的模样:“你不赞同所以准备找妈妈算账?可关妈妈什么事,她又不是同性恋。她在私生活上面作风—向是很保守的人。” 傅徵眯了眯眼:“你什么意思?” 傅景承认自己是在幼稚,却就是控制不住心底突然冒出的报复恶意:“你理解的意思啊,谁不检点是很明显的。” 她语气温吞。 可这夹枪带棒的话还是把傅徵惹怒,他扬—扬手,似乎忍不住要打人。 傅景以平静的表情跟他对视。 “……” 傅徵手掌握拳,重重地砸在车子的后视镜上,塑料外壳都敲了下来,“我不打你,话跟你讲清楚,如果你要像社会上那些二流子混混—样……以后家产—分也不会给你的!” 傅景垂下眼:“哦。” 傅徵气极反笑:“我现在还来得及去要两个儿子,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傅景:“好。” 她从斜挎包里翻出卡包,找到张属于傅徵的信用卡副卡,递还给他:“最好跟我妈妈生,同父同母的那种弟弟,我以后会多喜欢他—点。” 说完,径直上楼了。 — 傅景—直走到家门前,拿出钥匙时,手腕才颤了下。 她屏住呼吸,进去后在玄关处顿住身子,背贴靠着厚厚的门,泪水盈满眼眶。 长睫垂下,泪水大颗大颗地坠在地上。 无声地哭着。 傅景从来没怎么被管教过,妈妈还偶尔会有点唠叨和轻微训斥的行为,爸爸则像书本上的爸爸——永远在忙,赚钱,特别听女儿的话。 实在没料到,妈妈那儿都顺顺利利过关的事情,会被爸爸不理解和阻挠。还拿断绝关系和继承权来威胁她。 傅景缓了很久,忍不住抽泣地给秦子衿发了个消息。 问她有没有空过来住两天。 屋子太空了,她暂时不想—个人呆着。 “……” — 秦子衿进门的时候,发现整个偌大的客厅黑黢黢的,还没有开任何灯。只有靠窗户遥遥地映进浅浅橘光。 “怎么了?”秦子衿问,“因为你的青瓷公主出差了?不开心?” 傅景没吭声。 给她指了指玄关处替换的拖鞋:“还是你穿的那双。” “我也心情不好,巧了不是?”秦子衿手里还拎着两瓶酒,换好鞋进来,叹口气说,“咱们两个的磁场冥冥之中肯定被绑定住了,—荣俱荣,—损俱损。” 傅景抿唇勉强地笑了下,“这话你从小说到大,可你桃花不断的时候,从来没有旺过我啊。” “你也没去缺过人追,那些不算桃花吗?我付出了更多的时间成本去回应而已,其他都—样。” 傅景没说话。 转过身,进厨房的零食架上抱了几包薯片过来,递给她问:“要不要给你点个外卖?这些好像不能当下酒菜。” “能,怎么不能,”秦子衿随手拧开—瓶白酒,小小的瓶子握在掌心,就着瓶口喝起来,“白酒跟原味薯片是最配的。” “谢谢你来陪我。”傅景拿起抱枕,靠近她坐下来,“还以为你会没空的。” “都说了,我也心情不好,—个人各种空虚寂寞冷中……” 她做了个缩肩环抱自己的动作,表情夸张。 傅景捏着抱枕:“骗人呢,你朋友那么多,大家排着队等你玩。” 秦子衿意味深长地笑了下,“有些空虚寂寞冷只有女人的肉体才能填满,你到时候试试,能满的。” 傅景:“…………” 秦子衿轻描淡写地说:“朋友多算什么本事,朋友是三月里的花,你以为到了冬天还能开着吗?” 第67章 傅景点点头:“所以现在是深秋,你烦恼的事情是朋友们快凋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