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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比赛,她遇到许多熟悉的面孔,大多都是双人赛参加过,然后又来参加单人赛的。有些还是由于临场紧张才发挥失常,所以对待本次单人赛格外用心。 从演讲质量和稿件内涵上来说,她发现这些人有明显的进步,许多篇有极强的闪光点,不止评委,就连观众都露出惊艳之色。 谭雨清见此,心里越发没底。 这一次,裴熙不用再作为特邀嘉宾出席,她现在只是一个普通观众,见到谭雨清紧张焦虑,凑过去握住她的手。 “别紧张,你可以的。” 这样的安慰过于简陋,语气也不是一般的生硬,好似干巴巴毫无感情地棒读一般,谭雨清忍不住笑:“裴熙,你……你要是是在不会安慰人,真的没必要勉强。” 要不是她们关系亲密,谭雨清都以为她是在内涵自己。 裴熙自以为温柔的表情倏然僵住,嘴角塌下去,默默地收回自己的手。 好声好气地安慰,最后却被人嘲笑。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这闷头不语生气的模样再次把谭雨清逗笑,眼角情不自禁地渗出些许湿意,裴熙愠怒,忽地站起来,拂袖而去。 好在谭雨清见好就收,及时将她拉住。 她们做得位置相当靠后,不会挡住别人的视线,谭雨清索性将恼怒的女朋友拉到自己腿上,环腰抱住,下巴颏搁在她的肩膀,笑嘻嘻地认错。 “我错了,我错了,并不是想要嘲笑你。” 实在是太好笑了。 后半句她自然不会说出来,暗自埋在心里,不然裴熙又要炸毛。 裴熙虽恼,但也是要脸的,大庭广众之下被这样抱住,总觉得害臊,耳朵尖不一会儿就爬上几抹淡绯色。 “放我下来。”她抿唇,语气仍不算好。 谭雨清不肯,凑到她耳朵又亲又吻又道歉,低声下气的,态度十分诚恳。 慢慢地,裴熙真的消气了,无奈地用手戳她:“放我下来,我不生你气。” 这次她的语气放柔许多,谭雨清将信将疑,不过害怕再非礼下去,这人又要恼羞成怒,就不甘不愿地松开手。 这么一来二去,倒是真的让谭雨清心情放缓不少,也就不紧张了,只不过也没心思再听下去。 “我们先走吧。” “现在?”裴熙疑惑,这才听了上午半天,加上下午一个小时,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现在就走有些为时过早。 谭雨清点头:“就算知道别人的发挥如何也没用,稿子早就定下了,现在再改也没什么意义,与其徒增烦恼,倒不如散散心。” 这样乐观豁达的心理其实也对,裴熙只略微犹豫片刻,就跟起身跟谭雨清离开。 这三天参赛,实际上跟平白得了三日假期差不多。谭雨清学习好,空几节课也无甚大碍,就没有回去上课,反而带着裴熙去转圈玩乐。 “对了,裴熙,你大学在哪上的?” 走在虾青色的石板路上,她忽然好奇。 “大学吗。”裴熙脸上露出神往的怀念之色,“说来,A大也是我的母校。” 七八年之前,她就在这里读书,不过当时学校不曾翻新,还比较老旧。七八年过去,重游故地,竟然除却道路两旁的柳树,没有一点熟稔的地方。 谭雨清不知道她在感叹什么,但总觉得这人并不算开心,似乎在怅然,就主动转移话题,带着裴熙观光游历。 说是观光,实际上除了英语学院这附近,她没什么熟悉的地方。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喏,这边是我们上专业课的学院,是不是看起来很漂亮很气派?实际上只是看着好看,里面很多教室都是旧的。好多大一新生什么都不懂,觉得学英语很有前景就一头扎进来。” “那些外贸公司,翻译官之类的工作累得要死,我实习过几次就不想做了。” 说完这句话,她忽然想到,跟裴熙相识就是依靠累得要死的翻译官工作,不免有些好笑。 裴熙也想起这个,笑问:“那来方氏那几日也很累?” 谭雨清思索片刻,然后煞有其事地点头:“何止累,简直要累死。” 一边翻译,还要一边聊天科普,现在想起那次工作,谭雨清越发觉得,自己一定是被美色迷惑了才会答应。 裴熙抬手,给她一记手刀:“得了便宜还卖乖,该打。” 虽然累,但工资完全没有亏待她,一天一万五,真的很高,更何况后来还免除了剩下的酒钱。 谭雨清也知道这事自己站不住理,打趣般吐槽两句,就住了口。 学院一楼的展墙上贴着许多照片,有社会实践的,也有社团活动的,裴熙眼尖,一眼就从繁多的照片中找到了黑乎乎的谭雨清,忍不住笑出声。 “笑什么呢?”谭雨清好奇地凑过去,却发现照片上的人正是傻愣愣的自己。 那是三年前军训的照片,A大的军训要求比较严格,当时她也才初入大学,比较乖,教官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这张照片上,她的脸被毒辣的太阳晒得棕红,额头双鬓都是汗珠,偏偏眼神冒着精光,像极了初入社会的傻瓜,对一切都抱有美好的幻想。 谭雨清的脸倏然就红了,慌忙去揭,却发现粘得太紧,揭不下来。于是恼羞成怒地伸手捂住:“不许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