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纪 第1991节
第二八三零章 太皇的执念 心病还得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 太皇过去身之所以出问题，多半还是玛雅尹羽的关系。 所以，要解决太皇过去身的问题，还得去见玛雅尹羽。 同时，尹羽本身，乃是方云心中所爱，她的问题要解决，也得过去玛雅尹羽这一关。 心病还得心药医，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把什么心病给弄明白了。 也就是，先要找到铃铛到底系在了什么地方？会不会直接系在了老虎的脖子上。 这是首先要搞明白的问题。 进入太皇圣宫，对外交待了一声不能打扰，方云直接进潜修状态。 然后，方云的意志，进了自己体内的量子空间。 一方无垠虚空之中，无芯天幽盏绽放着浅红色的光芒，微微旋转着，洒出兜率真炎和九幽魔焰。 生命圣玺悬在无芯天幽盏上空，洒出洁白的圣光，加持无芯天幽盏。 更高的上边，则是纯阳仙剑的兵道和时空之力。 而几件道器的外围，则是一个庞大的，好似黑洞般的力场，因果之力、轮回之力、阴阳之力、时空之力、生命之力、造化之力、吞噬之力和火焰之力，化为九条条巨大的锁链，将这一方虚空牢牢锁住。 三件道器之下，九条锁链交织成一尊巨大的道意之枷锁，将太皇过去身捆绑得结结实实，镇压于虚空。 九根道意锁链的尽头，都连着一个庞大无比的道意量子集团，如同九个巨大的黑洞，形成了巨大的拉扯之力，让位于正中的太皇过去身动弹不得。 方云的真身出现在太皇面前。 四肢被道意锁链拉直，如同一个大大的“大”字，被绷紧在虚空中的太皇，就在方云出现的这一刻，悠然抬头睁眼。 此时的太皇，依然平静，但神色略显憔悴，头发也是乱糟糟的，若不抬头，已然看不清他的脸庞。 太皇就是自己的过去。 太皇被镇压的这个凄惨景象，让方云心有戚戚。 话说，太皇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如若此战失败的是自己，则，自己此刻，多半也就是这种状态吧。 修士修道，真是半步都不能走错，一步错，万劫不复。 看到方云，太皇依然平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来了，奇怪，我竟然没感知到你的喜悦，反而有着淡淡的忧伤，怎么？镇压了太皇，没让你功成名就吗？” 方云漂浮在太皇面前，缓缓说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镇压自己的过去身，有何喜悦可言，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是莫名心酸，或者，有没有那么一日，我被人镇压的时候，也跟你现在一模一样。” 太皇平静地点头说道：“如若你被人镇压，理应没比我差多少，九大道意锁链，三件道器，强势镇压，这手段，我都不得不服，不过，就算你把我镇压于此，那又如何？你能熔炼我吗？” 方云有些无奈地说道：“你我都修炼了量子秘术，就量子层面来说，其实你我的身躯是相通的，我修炼混沌三世身其实不难，只需要你主动配合，时间虽然不会太短，但理应无碍。” 太皇昂首哈哈大笑起来：“你凭什么让我主动配合？我如果说不呢？” 方云等太皇笑完，这才平静地说道：“难道，你现在还没清楚自己的来历？你，就是我的混沌过去身，这是不争的事实，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已经进入天狼圣域，你猜怎么着？” 太皇无所谓地耸耸肩，牵动锁链不断震动：“那还用猜吗？看你现在得意的样子，应该是成功混了进去，没有引起人的疑心，这其实并不难，是吗？” 方云悠然说道：“我能混入天狼圣域，一点也没被人发现异常，有个根本原因，那就是，在古塔古尔心目之中，你始终就是我，我也就是我，你只是我的过去身，古塔古尔经历了混沌天幕秘境，所以，对你的来历并不陌生，所以，他很自然就接受了现在这个事实。” 太皇沉默，没有做声。 方云继续说道：“天狼圣域之中，古塔古尔就是绝对的信息中枢，只要他认定的事，别人自然不会觉得异常。” 太皇叹息一声说道：“古塔古尔网络之中，有着完备的圣域资料，以你的修为，只要扫一眼，自然能熟记于心，所以，整个天狼圣域没人会发现太皇已经换人。” 方云笑笑说道：“其实也没换，不过是本尊来了，接受了过去身的位置，一切如此而已。” 太皇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但是，我猜你还未去过海宫，还未见过小羽，你之所以会来见我，是不是因为小羽的关系？” 方云点头：“没错，小羽始终是你我都绕不过去的一道坎，你我心中都明白，不是吗？” 太皇又笑了起来：“好，我突然很想看看，你要怎么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话说，这个问题，可是让我一筹莫展，很是头痛，现在，换成你头痛了，突然，这一刻，我觉得，或许，被你镇压，也是一件不赖的事，总算不用操心那些难以决断的事情了。” 方云看着笑得很舒畅的太皇，微微点头说道：“如此看来，我来见你，真是对了。” 太皇心情好了许多，笑着说道：“好吧，你来对了，我很想知道，你来找我干嘛，这么跟你说吧，这件事，其实我也无能为力，爱莫能助，我要能搞定的话，早就不是这种状况了。” 方云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轻声说道：“我终于看到了你的心态，对你的变化有了一些了解，或许，如若你能跟我真诚合作的话，或许，我能解决这个问题。” 太皇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哈哈哈，我解决不了的问题，你说你能解决？这还真是笑死我了……” 方云缓缓说道：“正因为你是我的过去身，但又不是我的本尊，所以，无论你诞生了怎么样的自我意志，但是，从内心深处，其实你依然有着自己的底线，有着自己的坚持，而这，也就造成了，有些手段，有些方法，你会不自觉的摒弃，你必然有着我的底线，而这，就是我跟你的最大不同。” 太皇过去身微微一呆。 笑声也是戛然而止。 方云继续说道：“这其中一个最大的关键就是，你爱小羽，但是，你知道，小羽爱的是现在身，是本尊，在小羽不认可你的情况下，你也只能将这份爱深深地压在了心底，同时产生了一种浓浓的，你自己都不知道的自卑。” 太皇一晒，正待摇头否认。 没等他说话，方云已经飞快说道：“别急着否认，等我说完，就在此时，混沌天君意志，也就是玛雅尹羽意志觉醒，然后，你在长期跟她相处的过程之中，终于将自己对小羽的一腔情谊转到了玛雅尹羽的身上，并且最终诞生了属于自己的意志，如若我猜得没错的话。” 方云顿了顿说道：“你的心中，认为自己爱着的，乃是玛雅尹羽，所以，你心中的执念，就是要帮助玛雅尹羽成功回归，所以，你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是对的，所以，为了心中的执念，你决定跟我顽抗到底。” 太皇反而平静下来，看着方云，缓缓说道：“你能推断出我的执念，这并不奇怪，而且，我也不怕你知道这个执念，但是，你以为我只是假装爱着玛雅尹羽，或者只是将小羽的爱转嫁到了玛雅尹羽身上，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 第二八三一章 方云的妥协 看着太皇过去身，方云缓缓说道：“你本身乃是我的过去身，凝炼过去身之初，我灌输给你的指令其实只有一条，低调修行，不影响任何历史进程，所以，你本不会爱上玛雅尹羽。” 太皇笑笑，没有说话。 方云继续说道：“但是，混沌三世身毕竟是混沌天君开创的修炼法门，所以，现在想来，混沌天君很有可能也在这法门之中留下了后手，现在想来，这后手其实已经呼之欲出，那就是……” 看着太皇过去身的双眼，方云缓缓说道：“如若我判断不错的话，任何修士在混沌天幕之中修炼的过去身，都会自动成为混沌天君的卫道者，也就是，会守护并保护混沌天君的卫道者，而在此过程之中，你发现了玛雅尹羽就是小羽的前世，所以，你终于是产生了自我意志。” 太皇闭上了双眼。 良久之后，太皇睁开双眼，缓缓说道：“你无法体会到，当你孤独行走在历史的进程中时，每每都能发现让你为之振奋的目标，为之守护的对象的那份情感，这么跟你说吧，起先，我并不知道自己守护的就是小羽。” 方云点头：“明白了，在亿万年的守护过程之中，你先是自然而然，爱上了玛雅尹羽，也就是你守护的混沌天君，然后，又发现，混沌天君竟然就是小羽的前世，这个过程，倒是跟我想象的略有偏差。” 太皇过去身有些沉重地点头说道：“嗯，有些偏差，问题也就出现在小羽身上，实际上，如若不是小羽出现，逼得我不得不跟你见面的话，说不定，我会藏在过去，再也不出现在你的面前，但是，小羽的出现，让一切都变得糟糕透顶。” 方云心有同感：“没错，小羽竟然会是混沌天君转世，这一切就都变得复杂起来，不是吗？你的心中，有我的情感，所以，你也是爱着小羽的，但同时，你已经爱上了玛雅尹羽，并且因为我的关系，你始终认为，玛雅尹羽才是你的最爱，我说的是不是？” 太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答非所问地说道：“但是，我也从未为难过小羽，哪怕她每次见我就大打出手，而玛雅她，也并未为难我，并未让我出手帮她。” 方云点头：“所以，这是一个你怎么也解决不了的难题，然后，你研判之后，认为，要想自己的意志得到存续，那么，战胜我，取而代之，保护玛雅尹羽和小羽，就成了你的责任，你再怎么做，都名正言顺，从而，你开始布局跟我相争。” 太皇叹息一声说道：“其实，我会有今日之败，还是因为有些优柔寡断，很多事，都下不定决心，要不然，你根本不可能有机会。” 方云点点头又摇摇头：“看样子，这是你优柔寡断的结果，但问题的根本却并不是如此，根本原因在于，你自己都知道自己只是过去身，一切都是在逆天而行，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有干天和，所以，你自然不自然就会束手束脚。” 太皇微微一愣，然后说道：“可能吧，这可能也是一个原因，总之，是我大意了，很多布局都没用上，自己却突然被你镇压，这还真是成了一个笑话。” 方云摇头：“我并不觉得你可笑，事实上，我其实很敬佩你的，真的，你虽然是我的过去身，但能走到现在，还能保持初心不变，真是让我敬佩。” 太皇看着方云，突然笑了：“见面这么久，你终于说了句人话。” 方云摇摇头，表示无语。 太皇又笑了笑：“不过，你知道我的性格，也就是知道自己的性格，在你我心中，从来就没有放弃二字，也就是说，你休想如愿完成熔炼，我呢，可不会轻易认输的，被镇压又如何？我并不是完全没有还手的机会。” 方云看看星空那九道道意锁链，再看看三件道器，点头说道：“理论上来说，这些道意锁链终究有能量耗尽的一日，而我的三件道器，一旦遇见真正的大战，很有可能也要拿出去迎战，而那时，就是你脱困的机会。” 太皇过去身笑了：“你别忘了，因果力场、轮回力场和阴阳力场都不是你本身的大道力场，而且，我这边呢，还有丝毫不比你弱的时空之力、生命之力和吞噬之力，所以，你知道的，只要有机会，我总是会脱困而出的。” 方云也笑着说道：“你也别忘了，现在你已经被我镇压，等你脱困而出的时候，估计，你所有的布局都已经被我破掉，就算你能脱困，或许，等着你的将是第二个囚笼，如此而已。” 太皇过去身还是笑了：“那又如何？总归不会比现在更惨就是。” 方云微微叹息一声说道：“所以，我这次来找你，其实是有个特殊的提议。” 太皇过去身微微一愣，然后一晒：“你可别忘了，我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你的什么提议，对我来说，可能都只是一个画饼，一个陷阱，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方云缓缓说道：“我且说说，你且听听，同意与否，等我说完，你再行决断。” 太皇有些无奈地说道：“好吧，你说吧，我听着呢，反正，被你镇压在这虚空之中，难得有你跟我聊一会。” 方云点头，凝重地说道：“我打算，跟你融合意志，你别急着回绝我，听我把话说完……” 太皇微微一晒，欲言又止，但终归是没有说话。 方云缓缓说道：“我想，过去的我，经历的一切，终究也是我应该知道的一切，你诞生了自我意志，你经历的记忆，应该也是属于我的记忆，所以，我愿意接受，并愿意融合。” 太皇笑了：“你这理由，不足以说服我，意志开始融合，意味着，我就放开了第一道防线，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让你攻破第一道防线吗？” 方云看着太皇，缓缓说道：“你也可以有所保留，但是，我的想法就是，我需要懂得你对玛雅尹羽的感情，以决定自己对待她的方法，你总归不希望，我直接上强硬手段吧？” 太皇看着方云，笑了起来：“我觉得，你就算动用强硬手段，也不会有什么效果，而且，我知道，你一定是投鼠忌器，一定是不知怎么去应对玛雅尹羽，所以这才想起了来我这儿寻找答案。” 方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没错，你想的没错，假如我有办法彻底击溃玛雅尹羽的意志，假如我有办法让小羽彻底获胜的话，那么，玛雅尹羽就没有任何机会，我也不给他任何机会。” 太皇看着方云，眼睛一眨不眨。 方云跟他对视，毫不示弱。 良久之后，太皇缓缓说道：“因为你找不到这种无损除去玛雅尹羽的办法，所以，你才退而求其次，果然找我，想找到让她们意志融合的办法？” 方云点头说道：“没错，这是我能想到的，最有可能和平解决所有问题的办法，也算是你我之间的一个妥协，愿意接受与否，在你一念之间。” 这也的确是方云的心里话。 方云想了很久，都没能想到如何击溃玛雅尹羽的意志而让小羽独立与世界。 其中根本原因有两个，其一是混沌天君，玛雅尹羽的积累很深很厚，而且有太皇卫道，意志比之小羽更为坚韧，小羽很难胜出。 其二就是，这些年来，小羽被玛雅尹羽打压，意志斗争之中其实早就处在了不利位置，长期如此下去，说不定没等到方云找到有效办法，小羽的意志已然不敌。 古塔古尔中的情报显示，玛雅尹羽暴走的频率是越来越小，过去，玛雅尹羽基本上一月会暴走一次，但是现在，玛雅尹羽一两年才会暴走一次。 这就是一个极为不利的信号，这也是方云选择妥协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