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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对你呢?谁知苏正德却只在略一沉默后如此问了一句。 苏步月愣了愣,觉得苏老爷今天从一开始态度就很异常,他不是应该斥责她么?怎地反而关心起她和仙引的关系了? 我不知道。她说完,又怕苏正德会因此有不好的反应,便又补了句,但他待我很好,还提拔我在他身边当差。 苏正德深深看了她一眼,默了默,说道:月儿,你近前些,为父有件事要告诉你。 苏步月听他很是语重心长的样子,不禁有些受宠若惊,微怔之余,已起身走了过去。 苏正德望着她,轻轻叹了口气:这些年,你心里是不是埋怨我对你太过严苛? 说不是么?太违心了。苏步月静静沉默着。 你和你哥哥们不一样,苏正德说,你需要的不是那些冲锋陷阵的武功招式,而是一份坚韧的意志,一颗沥血而不败的心你知道为什么?因为,你是我北秦堂堂郡主,与你那个自降身份依附大楚,只知摇尾乞怜的皇伯父完全不同。 *** 临近傍晚的时候,天空中飘起了雨,起初细若纤丝,后来渐渐绵密,雨丝成了雨滴,豆大的一颗颗从云间洒落下来。 不过片刻,街上行人已寥寥无几。 苏步月慢慢走在已被雨水打湿的路上,手里握着的青油布伞是离开客栈时苏呈逸塞到她手里的,那时她整个人已经恍惚了。 活了十七年,她今天才知原来父亲不是生她的父亲,兄长也不是亲兄长,她原本不是姓苏,而是复姓南宫,单名一个月字。出身于丞相之家,是如今已成了大楚兄弟之邦的北秦国的国主亲封的郡主。 原来她打小学的那种文字,就是北秦国只有皇亲贵族们还会使用的古文。 她的爷爷是北秦国辅佐了两代君主的前丞相,肱股之臣。她的母亲,是北秦国主的亲妹妹,号福川公主。 而如今,她的养父,苏正德对她说 这些年大家隐姓埋名本来都以为自己对北秦国灰了心,可是直到前不久我被他们找到,听说了元昭现在为了讨好大楚做的那些事只怕不久后北秦国连国号都要被去了,真正成了大楚的一方藩地。 我们家虽然隐居在小星原一直以来都平安无事,但你的身份到底不同,我担心若让元昭知道了你还活着会生事端。原想着你到了适嫁之龄,不如将你嫁到中原武林世家,也好有个庇护,如普通人平稳度过一生。 但没想到你竟抵触至此,哎,这也罢了,不再勉强你就是。但你如今却偏偏留在了七星城,那是什么地方?想来不必我说,你应该更清楚。我这次之所以将真相都告诉你,也是因为我们苏家已决定要联合其他忠臣义士,准备行护国之责。你若决心要和仙引在一起,我只希望他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硬骨头,在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后依然愿意护着你,敢护着你。 我们过两天就会启程离开,你好好考虑清楚,是否还愿意留在这里。 她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凉风里带着雨水特有的气味,让她想起了仙引身上好闻的浅浅檀香。 她忽然很想他,想要紧紧抱住他,告诉他自己真的真的特别喜欢他。 可她现在才知道我喜欢你这四个字有多沉重。 七星城是什么地方?她当然再清楚不过。七星城主是什么身份?她当然也很明白。譬如此刻,那大楚国君的心腹谋士就正在仙引的面前做客。 她脚下猛然一顿:难道詹青松特意亲自来到雍州,是知道了什么? 不,不会。苏步月强自冷静下来安慰自己,若是朝廷知道了她的身份,绝不可能这么安静,还不对七星城加以责难。 可是,她该怎么办? 苏管事。有人在叫她。 苏步月恍然回神,发现叶萱如正迎面走来。 原来不知不觉,她已经走到了翠微阁外。 叶上师。她忙牵起一抹笑来,微微垂首向对方示以礼节。 苏管事若不忙的话,可否借一步说话?叶萱如浅笑道,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苏步月自然没有二话,随着她挪步到了一旁,问道:叶上师但请直说,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力。 其实只是一件小事。叶萱如略顿了顿,说道,你心灵手巧,我想请你帮我看看,这个香囊坠子的络子打得可还能见人? 苏步月顺着她拿出东西的动作低眸一看:这香囊真漂亮。络子打得也好,这样式很好看。 整个物件可以说是很精致了,金灿灿的镂花香囊缀在中间还能转动,灵巧之意几乎已从中溢了出来。 那就好。叶萱如轻轻松了口气,我还怕师兄他笑我,毕竟迟了这么久才终于送出手,心中难免有些忐忑。 师兄? 苏步月听着这话觉得有点儿不对,再看对方似略有羞怯之意,忽地想起什么,目光就定定落在了那通体正红的络子上。 是红色 她愣了愣:这香囊,您是打算送给谁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