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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谦的手心里,一片冰冷。 我僵着身子转向他,“白谦……”目光在扫过他腰际时,凌乱得几乎看不清了。一团殷红浸透了他的衣衫,如一朵凄丽的红梅慢慢的漫延着…… “白谦!”我带着哭音扑过去抱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跌坐在地上,手颤抖着摸向他后背,在触到那支深深没入皮肉的箭矢时,心口被一刀狠狠撕裂开。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来,我抱住他,嘶哑着嗓子喊:“白谦,你别怕,我背你出去。”拉起他的手绕在我脖子上,下一瞬,那支手臂无力的滑落下去。“白谦,白谦。”我哭喊着他的名字,拼命抱着他站起来,却几次被衣服绊住跌倒下去,鲜血沁染在我的衣衫上,眼里只剩下这片血红色。 白谦突然探手攥住我的手臂,制止了我几近发狂的举动,他苍白的嘴唇噏动着,说:“唐絮,你走吧,别管我……”“你闭嘴!”我嘶声吼道,拼尽全身力气把他背在了背上,眼泪一颗颗砸在地上,嘴里不停地说:“白谦,你不能死,你若死了,我骂你一辈子。”白谦的头耷拉在我肩膀上,在我耳边虚弱地笑了一声。 我背着他往外冲,有剑砍下来,我不躲,有人挡上来,我不闪,我空空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带白谦出去,救他。 风呼呼刮在我脸上,像是无数刀子在割。 白谦垂下的头忽然抬起,黑宝石般的眸子近近地瞅着我,一瞬不瞬,嘴唇颤抖着说:“唐絮,我从八岁、被公子带回来,就一直梦想着、能叫他一声、师父。”我哭着应他:“好,等你伤好后,我去求师父,他若不答应,我就跪着不起来。”白谦咧开失血的嘴唇露出一抹笑来,清秀的面容美得让人心悸。他用头顶了下我的头,嗔道:“唐絮,公子并非别人说的、那么无情……就像他救了你,也救了我……”我猛点头,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滚下去,话哽噎着说不出来。 忽然,白谦摇了摇我肩膀,呻-吟出声:“唐絮,停下来,我难受……”我慌忙停住,将他放下来,回身死死握住他的手,像是如此就能握住他的一线生命。白谦靠在一棵树上,定定地看着我,目光里晶亮的神采慢慢地消散着,笑容却纯净的像头顶那片澄澈的天空。 他笑着说:“唐絮,你总是跟我吵……”我使劲摇头,“以后我再也不跟你吵了,再也不了。”白谦笑了笑:“还有,你这么笨,把公子交给你……我真不放心……”我泣不成声地说:“是呀,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白谦颤巍巍地抬起手,在我泪眼婆娑中挣扎着摸向我的脸,眸光柔和地像记忆中那缕逝去的春风,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弱:“丑小絮,真是个、笨蛋……” 手臂蓦然顿住,而后,失力地垂落下去。 “白谦!” 我哭喊着用力抱住他,整个人都失了魂,连楼袭月赶到时把我紧紧拥在怀里,我都没了知觉。 我只知道,白谦死了。那个从小老是捉弄我,让我气得牙痒痒,却会在我最伤心的时候逗我开心的白衣少年,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席子我,T_T…… 第三十章 师父的报复 夕阳散去了最后一丝光亮,浓重的夜色笼罩下来,月光稀薄的似乎穿不透这份黑暗。 我呆坐在床头,身上依然穿着那件粘着白谦血迹的衣服,忘了该用什么表情去悲伤。白谦在我怀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他阖上双眼的脸庞那么淡静,嘴角还挂着一缕再也不会消散的微笑…… 我多想挽留住指尖的温度,挽留住他,但是在死亡面前,什么都无能为力。 门被轻轻推开,一道颀长的人影步了进来,徐徐走到我的身前,然后将我用力地拥入了怀中,那么温暖。 刹那间,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浑身颤抖着回抱着他,嘶哑着嗓子低喃:“师父,师父……”楼袭月轻柔地摸着我的长发,在我背上轻轻拍了两下,说话时的嗓音一如往常的平静:“小絮,别哭了,眼睛都哭肿了。”勾起我的下巴让我看着他,屈指细细擦去我脸上的泪珠。 我抽泣着问他:“师父,白谦他……”楼袭月接下话:“为师已经令人明日送他回天一教。”心头刺痛了一下,我蓦然攥住楼袭月的衣衫,“师父,让我再去见他……”楼袭月俯身吻在了我唇上,唇瓣轻贴着,叹息般吐出:“别看了,看了小絮又会伤心,为师会心疼的。” 我望着咫尺处他潋滟如波的眼眸,脑海里闪过的却是白谦渐渐失去神采的双眼。猛地攀住楼袭月的肩膀,我在他耳边拼命憋着哭音说:“师父,我发誓我不哭。我只想再看一看他。” 楼袭月水亮的眸子有光芒闪过,他忽然伸手摸到我的腰际,轻轻将我的外衫衣带扯开褪了下去。我顿时浑身僵住。楼袭月就那样不急不缓的将我身上的血污衣服脱下,一件接着一件,直到我的皮肤完全-裸-露在空气中。或许是冻得,我的身体开始颤抖,羞涩得很想抱住手臂遮住身体,可在此刻楼袭月的目光中,我连动一下手指都做不到。 楼袭月定定地凝视着我,眼眸漆黑如夜探不出任何东西,可又像有太多情绪充斥其中。他像是要确定什么似的,抬起手把指尖落在我眉心,顺着鼻梁缓缓滑下,停在了我的嘴唇上。恍惚间,我甚至觉得他的手指在细微发颤。可再看向他,脸上却只有完美的平静和淡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