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生日礼物

    随着与唐安安的交往与相处，苏零已经真正的理解了所谓的喜欢。喜欢不仅仅是他身体那些从未出现过的反应数据的整合，而是他意识的改变。

    他渐渐发现，在与唐安安的相处中所做的事，并不只是自己程序单纯的对于相应事物做出的选择和计算，而是他的自主行为，有些甚至不必去计算。

    在苏零这里从来没有好恶一说，但是现在，当他考虑到唐安安在出了光明区后身边没有自己只有其他人时，他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奇怪情绪，那种情绪在他的认知之外。他并不想离开唐安安，这次不再是选择是否离开，而是他不想。或许就像唐安安表达的不想他离开一样。

    苏零低头看向怀中的人，轻声开口，“安安，跟我去个地方吧。”

    “好。”唐安安下意识点头，跟着苏零的脚步向着远处漆黑的通道走去。

    周围漆黑一片，苏零的眼睛泛着细微的光芒，对于他来说这里并不是伸手不见五指，但对于唐安安而言，这个地方却是任何障碍都看不见。苏零将唐安安搂在怀中，带着她一步一步向着通道深处走去。

    不知过久多久，身边的人停下脚步，唐安安算着差不多走了有两三公里的样子。

    “这是什么地方？”

    苏零感觉到唐安安握紧的手，于是向后撤了一步将自己的胸膛贴在了她有些僵直的后背上，“这里没什么奇怪的东西。活物都被我清走了。”

    “活物？”唐安安闻言一愣，随后后知后觉的明白苏零口中这两个字的含义，她说过自己很害怕虫子，包括地下通道里常有的老鼠、蟑螂……

    “这个通道的不远处是一个小型灯厂。”苏零说着，抬手抚上墙壁，指尖电流一闪而过。

    ‘嗞嗞’的细微声响传入唐安安的耳中，漆黑的空间中似乎有什么光亮快速闪过，她眉头微蹙，谨慎的注视着前方。虽然苏零在她身后缓解了她心中的不适，但她始终无法在这种环境中放下心来。

    苏零的手轻轻附上唐安安的眼睛，他微微低头柔声道，“这里没有危险，等电流接通就好了。”

    唐安安下意识闭上双目，过了一会儿，隐隐觉得眼皮之外似乎有光芒闪动，那光芒似乎很柔和并不刺目。

    苏零的手放下来，“可以睁开眼了。”

    漆黑的通道中，狭窄的空间里，那些指甲大小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着，色泽柔和却又显得异常耀眼。唐安安抬眼向远处望去，怔怔的看着，星光点点，通道如银河。

    “这是……灯光？”

    “是。”苏零仔细观察着唐安安的神情，低声开口，“今天是你的生日，生日要开心。”

    唐安安闻言回过头看向苏零，浅浅笑开，“我很开心。谢谢你，零。”

    “这是我能想到的，可以让你心情好起来的方式。”苏零将唐安安全在怀里，声音低沉，“对不起安安，只有今天我才有时间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你。”

    “我接受你的道歉，下不为例。”有关‘毁灭号’‘毁灭计划’和‘主脑摧毁任务’唐安安都已经在苏零的口中知道了最详细的内容，她知道苏零的选择性的告知与自己的父亲也有不少关系，但是她仍旧高兴这一次他什么都未隐瞒。只不过，这是他们最后单独相处的时刻了。

    “这些东西费了不少时间吧。”

    “七个小时。昨天下午三点完成。”

    “看来你在决定告诉我之前就已经知道我会难过了。”唐安安欣慰于苏零对于感情的理解程度和学习能力，只是她遗憾自己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教他更多的东西。

    “是。”苏零低头凑近唐安安，声音低沉好听，“我可以亲吻你吗？安安。”

    唐安安轻声笑了笑，踮脚吻上苏零的薄唇。她从来不吝啬自己感情的表达，她的感情是热烈的，真挚的，她知道他可以在感受中学习，所以她要以自己的方式让他感受到那些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感情。她也知道如今他已经学会了表达，所以，更不必多说。

    “我说了很多次，要相信你的感受和分析。”唐安安的手臂环绕在苏零的脖颈处，“零先生，这是我过的最难忘的生日。”

    苏零忽略心脏异常的响动，抬手将藏有芯片的红宝石项链戴到唐安安的脖子上，“这是生日礼物。”

    “红宝石？”唐安安摸了摸在自己脖子上闪闪发亮的宝石，抬眼看向苏零，疑惑了半晌不确定的开口，“中心区矿山？”

    “嗯。在进入明华市之前我去过那里。”苏零将唐安安打横抱起，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唐安安握住宝石，仰头看着似乎无尽头的‘银河’问道，“你这么早就决定要送我生日礼物了？”

    “博士说过不要忘了送你礼物。”苏零看着唐安安的表情，勾唇一笑又道，“里面有我的记忆。”

    “什么……”

    “我知道是有去无回。”苏零目视着前方，早在与唐安安交谈之前他就已经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可是那并不在他的计算范围，所以即便知道也没有什么意义。但他也是在知道之后发现，自己并不想抹去有关唐安安的任何东西，他不想忘记她的存在，那种感觉强烈异常。

    “这个宝石的后面有我的记忆，是关于你的所有记忆。都在那个芯片里。”

    “零……”唐安安看着苏零的眼眸，有些失神。她以为他还需要很多时间才能懂得那种感觉，但是现在看来她仍旧低估了他的能耐。

    “我不知道原因，我只知道我不想接受空白。所以，安安，你帮我留着吧。”

    唐安安眼眶有些湿润，她垂下眼帘，攥紧了宝石，良久才开口，声音坚定有力，“你要等我。”

    “等你？”

    “我们说好了计划同时进行。”唐安安对上苏零的双眸，“我不允许你受他们摆弄，也不允许你记忆被清零。到时候，毁掉主脑的时候，你要等我，等我去找你。”

    “安安……”

    “不许说其他的。你要服从我的命令。”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