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双刃剑

    少女最迷人的风情，不过是那一低头间温尔一笑。

    晚霞下，涂丹这幅欲言又止的迷人神态，一时间竟让林庶灵看的有些痴了。

    此时，就算林庶灵是情场新人，也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话。

    “松江虽不如燕京来的那么厚重，可是这里的人文风景倒是别有一番韵味呢，而且也十分的繁华，想来中元节的花灯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到时咱们一定得去好好转转。”

    林庶灵尽量想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稍微淡定些，可是眼中迸发出的那多少有些炙热的目光，却也是灼的涂丹直感觉自己脸颊热。

    可是听到林庶灵说出了“咱们一定得去好好转转”这几个字后，涂丹却也顾不上自己的羞赧，脸上露出了柔美的笑容：

    “真的？你可得说话算话，到时可别再寻其他的什么事情来推脱！”

    “这个……”林庶灵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如果真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哎呀！”涂丹嗔怒道：“如果真的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我自然是不会要你陪我去看什么花灯了，只是除了要紧的事情之外，你可别再给自己找什么借口！”

    “那是自然。”林庶灵如今心中的烦心事已去，自然再也没有什么借口。

    “那就好，走吧，去吃饭！”

    林庶灵和涂丹两个人在晋江饭店里随意吃了些东西，涂丹就说自己的身体不怎么舒服，回房休息去了。

    林庶灵知道是涂丹上次受的伤可能还没有好利索，于是也就关心了两句，接着自己也就回房了。

    回到房间的林庶灵本打算好好的调息修炼一番，可是心中始终无法静下来。

    齐临庆到底是谁？和自己的爷爷是什么关系？难不成齐老也是半妖？

    这些问题萦绕在林庶灵的心头久久不能散去。

    唉，何必如此痛苦呢！

    林庶灵坐在床上颇有些好笑的想到：涂老就在自己的隔壁，如果那齐临庆真的是原先在天妖军跟随自己爷爷的人物，涂磊自然是一定知道的，何必自己坐在这里跟自己过不去。

    暗骂了自己几声糊涂，林庶灵就走出了房间，走到了涂老的房间门口。

    林庶灵伸出手轻轻的门上敲了两下，开口问道：“涂老，您休息了么？”

    房间里先是一阵沉默，接着传来了涂磊的声音：“是庶灵啊？怎么了，不去休息，找我有什么事情？”

    “无意打扰涂老的清静，只是晚辈心中实在是有一些疑惑，想要问一问涂老。哦，要是不方便的话，我明日再来问也是一样的。”

    “呵呵，这么客气干什么，进来吧！”得到了涂磊的允许，林庶灵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只见涂磊正坐在一张椅子上，手里正捧着一卷书。

    看到林庶灵进来了，涂磊向着自己身边的椅子上，伸了伸手，示意让林庶灵坐下，问道：“怎么了？今天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涂老，您可曾听说过齐临庆这个名字？”林庶灵刚刚坐下，就急不可耐的向涂磊提出了问题。

    “齐临庆？”涂磊皱起了眉头，思索了一阵，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印象了。怎么了？这人是谁？”

    听到涂磊说自己不认识，林庶灵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接着，林庶灵将自己今天去齐公馆的所见所闻，告诉了涂磊。

    听到林庶灵说，自己在齐公馆见到了自己爷爷的真迹，涂磊脸上也露出了一抹惊讶。

    因为涂磊非常清楚，尽管林庶灵的爷爷林语堂是一个能文能武的人物，但是到底还是军人出身，平日里偶有写诗作画，可是流传度并不高。

    又怎么会出现在这松江的齐公馆里，而且还被人当作是传家宝一样的供奉了起来。

    可这事虽然是稀奇了一些，可在涂磊看来却没有什么打紧的，毕竟这世上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说不定是那齐临庆偶然得到了这幅画刚好对上了自己的胃口，然后让后代好好保存，也说不定。

    林庶灵却不这样想，他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这幅画的背后一定藏着些自己还不知道的秘密。

    不过目前，林庶灵却可以确定一件事情，那个齐临庆似乎不是天妖军的人，倘若他是的话，那么涂磊应该是知道的才对。

    询问无果，林庶灵也就不打算再继续叨扰涂磊，站起身来就要告辞。

    就在林庶灵准备离开之时，涂磊却是随口问了一句：“哦，对了，你今天跑到齐公馆去干什么？难不成又发现了血蚊族的痕迹？”

    “呵呵，倒是和血妖族没有关系。”林庶灵苦笑了两声，将姚文庭给自己出的难题，还有齐老给自己想的办法，向涂磊讲了一遍。

    没想到涂磊听到林庶灵的讲述之后，脸色却是不免有些凝重，他放下了自己手里的书，向林庶灵认真的问道：“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关于这个问题，我还正打算向您请教。在大方向上，齐老给出的意见应当说是可行的，只是在细节方面，还有很多悬而未决的问题。”

    涂磊听了林庶灵的话后，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庶灵啊，你虽然聪慧无比，天性纯良，可到底经历的事情还是太少了。起码和姚文庭这样的老狐狸比起来，你还是显得有些年轻。”

    “啊？”林庶灵心中一惊，难不成这事里面还藏着其他什么陷阱不成？于是他急忙向涂磊说道：“还请涂老指教！”

    “咱们先不说那个姓齐的给你说的对策，就先说说姚文庭给你的那些权利还有他要你做的那些事情。”

    说到这里，涂磊忽然压低了声音：“你可知这世上有种杀人的方法，叫做捧杀？”

    捧杀？

    林庶灵默然了半天后，才缓缓开口说道：“您是说，这次姚文庭是想害我？”

    “倒也不至于害你，但最起码也是把你架在火上面烤！当今天下，正处于大乱之世中，洪袁亮强行当了大总统，可谓是不得人心！

    新政府的根基不稳，对于各地的统治更是没有来的那么坚实，各地的世家大族、军阀豪强，谁不是想要拥兵自重？

    呵呵，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姚文庭他要你在全国各大中城市建立妖管局，而且妖管局还是一个行政级别甚至高于当地政府的部门，甚至你这个保密局长手里还握着官员任命的生杀大权。

    你告诉我，这妖管局到底是要防妖族和魔族呢？还是要防别的什么人？”

    听了涂磊这一番话，林庶灵深以为然，要知道，现在全大周的局势都处于一片混乱之中，就以松江城为例，他齐老能坐到保密局的主任这个位置上面凭借的是什么？

    工作能力，是肯定没有的，要不然也不能让张智林给完全的架空了。

    齐老能坐到保密局主任这一位置，很大程度是因为洪袁亮的心里清楚，自己任命的官员根本就管理不了这座城市，所以他不得不让一些当地的豪绅走进政府之中，希望可以凭借他们的实力和名气，帮助新政府管理城市。

    而妖管局则和大部分的政府部门不同，因为妖管局有极强的专业性和保密性，所以妖管局的人员必须得由林庶灵亲自安排和调配。

    这样一来，妖管局就会成为独立于整个行政体系之外的一个特殊的存在，而这个特殊的存在就像是一把可以直接插入城市其他部门的刀子一般，横在所有人的头上。

    想到这里，林庶灵忽然想起来，自己曾在古书上看到的一些旧事，说是曾经有一个帝王，为了加强自己的统治，专门搞出了一个叫做“文字狱”的东西，只有是这个帝王看不惯的人，哪怕是牵强附会，也要给那个人按上“文字狱”这样的一个罪名，然后大加残害。

    而现在的妖管局……林庶灵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他似乎已经可以想到，如果妖管局真的在全国各地四处开花，可能没准也会多了许多根本不是“魔族”的所谓“魔族”吧？

    呆立了半晌，林庶灵才向涂磊深深的鞠了一躬：“多谢涂老提点，要不然，我，包括妖管局，恐怕真的要成为姚文庭手下的一把刀了。”

    “倒也不用如此悲观。”涂磊笑了笑，说道：“毕竟现在妖管局的领导人是你，而且姚文庭也答应了你不会过多干涉妖管局的事情。

    可是咱们自己却也要多张个心眼，毕竟，要记得天妖军的前车之鉴啊！切不可让你，让整个妖族，成为新政府手里的杀人利器。”

    林庶灵听了这话，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离开涂磊的房间时，林庶灵的心里已经没有刚刚那么担心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深深的疲累。

    林庶灵没有回房间，而是信步走到了大街上，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嬉笑怒骂从四周传来，林庶灵忽然感觉到了一股没来由的空虚。

    “唉，原本想躲过明州那些是是非非，所以跑到了燕京，可是没想到到了燕京，却还是没能躲过这些烦人的事情……”

    林庶灵苦笑着，看着眼前的人间，一时间脑子里再没有什么思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