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当心生病
搬离柏悦的日子绮岁几乎每天都和梁涉川在一起。 半个月他就将绮岁养胖了好几斤,又正逢年关,什么好吃的都往家里运。 如果不是顾也那里突然出事,这样的日子一时半会都不会结束。 顾也做事谨慎,又是为梁涉川办事,这么多年都没有出过纰漏。 点了根烟,窗帘敞着,外面阴沉密布,看上去是要下雪。 梁涉川背对着门口,顾也就站在那里,他低着头,心中一阵忐忑,寒意蔓延。 “说说吧,怎么回事?” 原定这批货不需要开太高的价就能到手,并且中间利润不算太高,顾也便没有太上心,没想到临到交货点,却被别家截了胡。 他紧张时便会结结巴巴说不出个所以然,这么多年了,这个老毛病还是没有改。 顾也看着自己的鞋尖,不敢对上梁涉川低气压的面孔,“损失的那些我会补上的。” 梁涉川一向薄情寡义,这点顾也深有体会。 “你知道这次不是钱的问题。”沉默良久,梁涉川把烟在窗台掐了,搓了搓手指,他回过头,“查到了是谁做的吗?” “这,师哥这次还是怪我,有什么责任都算在我头上好了。” “没查到?” 顾也不语,他根本不会撒谎,不想说的话干脆就不说。 “有什么话跟我也不能说?” 这个时间就连斐姐也不在家,整栋楼静悄悄的,没有声响。 梁涉川走近时,能听到顾也起伏不平的心跳声,“实话说出来就行了,你这样藏着掖着,是以为我自己查不到吗?” 他很会诛心,一句话就打消了顾也的念头。 “那边的人,”顾也咬了下舌头,含混不清道:“是沅姨之前的人手。” 尾音落地有声。 他不抬头也知道梁涉川一定皱起了眉头。 按照他多疑的性子,立刻想到的也不是蒋沅,而是绮岁。 “她最近是重新组织人手,要东山再起了吗?” “兴许是,只是她的身份还不能抛头露面,所以好多事情都是由别人出面谈,这次截胡我们,应该只是要谈这笔生意,没有成心要跟我们作对。” 顾也话里话外都是在替蒋沅说话,可再往深了想,他是不想让梁涉川误会绮岁,这番用尽心思,却只达到了欲盖弥彰的效果。 时针指到七点,该是绮岁下班的时间。 她提前就打过了招呼今天会加班,要梁涉川晚点再过去。 他到时的确晚,一路上都在费尽心思想要怎么向绮岁旁敲侧击的问起蒋沅。 雪绒花落着,空叫人心烦。 绮岁很早就在停车的位置等着了,梁涉川迟迟不来,她到附近走了走,再回来时才看到那辆熟悉的车子。 外面冷,还下着雪,她裹着厚厚的棉衣钻进车里,活像一个雪白的团子,手上还执着两根糖葫芦。 “怎么冻成这样?”梁涉川语气淡着,抬手将空调温度打高了。 绮岁冷的鼻头发红,黑发上浮了一层雪花,在高温下逐渐化成了湿漉漉的水。 她刚坐进车里便急忙要把围巾取下来。 身上带着的寒气未消,梁涉川不冷不热地斥她,“当心生病,待会再拿下来。” “穿的太厚了,不好活动。” 绮岁瘪着嘴,双颊白里透红,大概是外面雾气太重的缘故,连睫毛也是潮湿的。 梁涉川心情不佳,也不吃她这一套,“你要活动什么,好好坐着就行了。” “可是我想吃这个。”她晃了晃手上的糖葫芦。 两串糖葫芦用透明的保鲜膜包裹着,外面一层棕色的包装纸已经被拿掉了,红彤彤的山楂裹着冰糖,瞧上去就酸牙。 这种小孩子才吃的东西,梁涉川一向不屑。 他转过头启动车子,“这有什么好吃的,回家了再吃。” “好吃!”绮岁叫起板来,“这是楼下一个老爷爷家的糖葫芦,很好吃的,而且车里温度太高了,回家就不好吃了。” 一串糖葫芦而已,说起来还头头是道。 梁涉川很是无奈,轻笑一声,“吃吧。” 撒娇这一招他还是没法招架的,或者说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抵抗喜欢的女人在自己面前温声软语的模样。 围巾取了下来,绮岁潇洒的扔在后座上,拿起其中一串糖葫芦津津有味地嚼起来。 她嘴巴小,只好将糖葫芦串横过来咬,咬了一口再整个吃到嘴里,两颊循环着塞得鼓鼓囊囊。 每每吃到一口甜的,就双眼放光,笑的眼睛都眯到了一起去。 经过红绿灯,梁涉川时不时会去看绮岁一眼,见她这么开心,原先想通过她打听蒋沅的心思也没了。 那些事,何必让她知道,白叫她烦心。 一串糖葫芦只有七个,绮岁依依不舍地吃到只剩最后一个,她盯着最后那个看了会儿,仿佛割爱似的递给梁涉川,“你尝尝?” 这只是绮岁的客套,她就等梁涉川摇头,然后兴高采烈地吃完最后一个,却仍然能意犹未尽。 看出她在想什么,梁涉川的语气理所当然,“不是还有一根吗?怎么不吃了?” “那是给江封买的。” “他?” 雪花在挡风玻璃上化成了水,绮岁饶有兴趣的看着它们的变化过程,“我跟他说我吃到一个特别好吃的糖葫芦,他就非要我买给他尝尝。” 江封岁数小,爱拉着绮岁扯东扯西的倒也正常,只是烦到她就不好了。 梁涉川不知滋味,扯平了嘴角,“他爱闹的很,你别理他。” 绮岁随口搪塞过去,还是将那串糖葫芦留到了家给江封。 车子停住,直到下车梁涉川也没能将准备好的话问出口,他将绮岁的围巾拿上,想给她戴上时无意看见她嘴角的糖渣子。 想必味道应该是酸酸甜甜的。 “没吃干净。”梁涉川音色飘忽,绮岁还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他便贴了过来,想要将她嘴角的糖渣子含掉。 猛地压紧了座椅,绮岁身子陷在里面,偏头闪躲过去,手胡乱地抹了抹嘴巴。 事发突然,她躲的又生硬。 绮岁弄干净了嘴巴,才不紧不慢的给自己打圆场,“没有了吧?我说怎么嘴角黏黏的。” 伪装了许久的甜蜜一击即碎。 梁涉川有些焦躁,瞳底的温和出现了裂痕,语气很差:“你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