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不是听天由命的人
一连两日在路上奔波,未合过眼。 梁涉川铁打的身体也感到了有些吃力,忍着疲倦,去江封大哥那里跑了一趟。 他这位大哥是亲叔叔的儿子。 江封叔叔早逝,走的时候留下了江演,由江致临抚养,他比梁涉川大不了几岁,小时候都是一个院里的玩伴。 后来梁涉川被派遣到京都,跟这些年少的玩伴分割两地,直到梁家倒台,他回到陵洲,双方才见了面,这才知道人家这些年一直过的自由自在,成了家,有了个孩子。 如今又多了小宝,一家四口移居到平安街的四合院内。 新年已过,梁涉川还是细心准备了给小朋友的红包和礼品上门。 斐姐听到敲门声便跑来开门。 一见是梁涉川更是欣喜,热情接过他带来的东西将人领进去,边走边说:“可算来了,江演天天念叨着你呢。” “路过了,顺便来看看。”梁涉川情绪淡,又困倦,眼皮懒散耷拉着,很是漫不经心。 进了厅门。 江演正背着身在逗鸟笼里的鸟儿,全身花花绿绿,很是漂亮的一身皮毛。 他闻声回头,看见梁涉川,倒没有很惊喜。 蹙起了眉,上下打量他一番,口吻古怪,“就你一个人来的?” 梁涉川慢步走过去,“怎么?还不欢迎?” “听叔叔说要结婚了?” “快了。” “人呢?” “没来。” 江演比他年纪大。 不自觉地便端起了架子,清清嗓,“那你来干嘛?多吃我一碗饭。” 梁涉川嘴角抽了抽,“我不吃,来坐坐,来看看小宝。” “你不把弟妹带来,还想看老二,”江演侧了个身,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做梦呢。” 梁涉川扶额,无奈的很。 大约江家到江演这一代都是一个性格,江封跳脱喜爱风花雪月,对经商毫无兴趣,江演跟他相似,大学毕业就从江家出来,独自打拼,不依靠江致临。 别院“哒哒哒”传来跑步声。 江演和梁涉川一同回头,是江演老婆带着大宝过来,满脸的期待在看到梁涉川独身时瞬间落空。 隔着两三步远就不过来了。 “弟妹呢?” “没带来,下次。”梁涉川恭恭敬敬地说了一句,随即快速掏出红包企图跨过这个话题,他走过去递给大宝。 小男孩长得漂亮。 听说跟江封小时候一模一样,眼睛圆润又水灵,小朋友的皮肤嫩的像鸡蛋,表情懵懂又天真,妈妈同意了才敢收梁涉川的红包。 规程过了。 梁涉川才能跟江演单独聊两句,他来的目的简单,不过是为了将斐姐要回去照顾绮岁,她千金大小姐的脾气,没有人照顾,他放心不下。 “婚期定了吗?” 刚坐下,江演就忍不住八卦起来。 隔着门,大宝和斐姐在说笑,打打闹闹,江演老婆在一旁逗小宝,其乐融融。 梁涉川头一次羡慕起别人来。 他以前不明白江封为什么喜欢来江演这儿,这会才深刻体会到他说的家庭温馨是什么感觉。 “没呢。”梁涉川实在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谈,毕竟他跟绮岁还在冷战,都不愉快,“哥,我来是想借斐姐几天。” 江演眉头一挑,“几天?” 梁涉川摸摸眼皮,“借走。” “这你要问小斐的意见,我是无所谓,我这还有保姆,让小斐来也是让她看看小宝而已。” “谢谢哥。” “不至于不至于。” 门外笑声咯吱咯吱的。 愈现梁涉川的疲惫低落。 江演兀自笑了一声,打趣道:“听小封说你退了跟温煦的婚事,非要娶别的姑娘,我就跟他说,小欲从小就不是听天由命的主儿。” 在这件事上,他还有些高兴。 梁涉川怔了怔,笑意深沉,“叔叔同意的,不然也不能这么顺利。” “叔叔也不能驳了你的意不是?”江演躺到椅背里,懒懒散散,“这些年你替他当做牛做马,要是连一桩婚事他都不同意,岂不是会寒了人心?” “叔叔通情达理。” “温煦那儿不高兴了吧?” “有点。” “哪能就有点?”倒了杯热水,江演递给梁涉川。 波澜不惊道:“不过她也没辙,谁也为难不了你。你这脾气,我都受不了,小时候我就抢了你一个弹珠,你就把我按在地上打,今天疤还在呢,那天我媳妇还问我什么狗咬的。” 热水滚烫。 梁涉川一口下去被呛到嗓子。 接连咳了好几声,很是无奈地放下杯子,“哥,你真记仇。” “你比我小两岁,小时候在大院里个头却拔高,长得又标志。”江演无声地叹息两口,“温煦从小就喜欢你,估计这次没给你的心肝宝贝儿好果子吃吧。” 这种肉麻的称呼也就他说的出口。 梁涉川心口却闷的厉害。 宋温煦躺在医院里,他接下来的日子少不了要嘘寒问暖的安抚,绮岁不愿意道歉,这辈子估计都进不了江家的门了。 还真是两败俱伤。 没理会江演的玩笑,梁涉川留下跟他聊了一会儿,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才带着斐姐离开。 他自然没有时间再将斐姐送到京都,只能安排她去机场,越早到绮岁身边越好。 斐姐是个明事理的人,起初不喜欢绮岁,因为她尖锐,说话伤人,相处久了才知晓她是个嘴硬心软的姑娘,印象一改再改,到现在已经很护着她了。 上了车,斐姐欲言又止好一阵,“小欲,岁岁这次回去就不过来了吧?” “嗯。”梁涉川心不在焉,疲困地按了按眉心,“她跟温煦闹了些矛盾,挺严重的,人住院了,我得留下来。” “谁住院了?” “温煦。” 车子拐出胡同。 这儿地形复杂,来过好几次还是容易迷路。 斐姐蹭的坐起来,一阵胆战心惊,跟着缓慢的车速平复下去,又坐好,掰着指头,犹豫好一会儿才打算将江且愿她们欺负绮岁的事告诉梁涉川。 “小欲,其实岁岁这段时间受了很多委屈,你一直在忙,都不清楚。”她叹了沉重的一口气,“她心眼好,又不想让你心烦,很多事都瞒着你。” “瞒我什么了?” “就上次,愿愿让她去捡掉在阳台边上的羽毛球,那儿多危险啊,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来,岁岁一声没吭就去了,脚骨折疼了两天两夜,我让她告诉你,她却说你从小就在外面,没有亲人,愿愿好歹是你的小姑姑,她不想因为一点小事,让你跟亲人闹别扭。” 梁涉川脸色愈来愈白,最后猛地踩下刹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