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走到雨里去77
他们结婚的伴手礼江封顺带让梁涉川带了一份去给赵怀律。 这种东西,不算贵重。 重在精致。 也让他沾沾喜气。 第三天东西才带到,用精致的锦盒带着同心结,赵怀律只是看了一眼,并没去碰,表现冷淡。 以前他跟柳念念结婚时也有这样的伴手礼。 可都是两家长辈张罗着布置的,他们坐享其成的同时也并不在意,那时婚礼结束,他们两人都格外疲惫,分了房就去睡了,和平的像是两个认识已久的朋友,心有灵犀。 现在,他再也找不到一个能替他打掩护的妻子。 赵怀律装着豁达,随便剥了颗糖扔进嘴里,“这小子算是得逞了。” 糖瞬间酸到他的牙根。 梁涉川领着樱桃来看他。 眼神要多同情有多同情。 在来之前,樱桃就被叮嘱过,这个时候一颠颠的跑过去抱住赵怀律的膝盖,有模有样地念着,“赵叔叔不哭。” 小白胖手就那么摸到赵怀律的脸下,做出替他擦眼泪的动作。 他顺势将她抱起来,“叔叔哪里哭了?叔叔高兴着呢。” 他们都终成眷属了,他当然要高兴,江封那个家伙也终于不用为了柳念念吃醋,来找他的麻烦,他当然高兴。 唯一的不足是,这么多人里,大概只有他无法娶到自己爱的人。 花了一晚上时间整理出所有女人的东西。 赵怀律坐在漆黑的客厅中,看着那一箱箱仿佛垃圾似的东西,却仍然不忍心丢掉,小到闻烟的一个发圈,大到她的衣服包包,他一件都没扔。 放在客厅。 斟酌良久。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闻烟的电话。 她奇迹般的接通,却是一阵沉默,等着赵怀律主动开口,不论是解释还是分开,她都接受。 沉默结束。 他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我把你的东西都收拾出来了,有空来拿走吧。” 心脏骤停,闻烟缓了口气,“不需要了,扔掉吧。” “我说了,来拿走。” 大概所有分手的人都是如此。 必须要有一次以拿走行李来结束的见面,连赵怀律也没能逃出这个规律,或者说,他心中仍有希望,希望这是一次机会。 闻烟声音清清淡淡的,已经没有情绪了,“我明天下午去,我记得密码,你不要在家。” “为什么?” “不想见到你。” 电话挂断。 连一个多余的字句机会都不给他。 赵怀律瞬间气的想砸手机。 春光璀璨的烈阳天却在闻烟到来的午后下起小雨,窗户上被雨水浇湿,变得朦胧。 那抹人影走到楼下,赵怀律站在窗帘后,看着闻烟走进楼内,输入密码,开门进来,脚步声到了房间内,变得空灵。 打包好的箱子都在楼下。 他不是在开玩笑。 闻烟在楼下叫车来搬行李。 空档的时间只有这么一会儿,赵怀律也等不了太久,他在楼上站着,没有躲避,闻烟抬个头就能看见。 不知她是故意装作看不见还是不想去看。 赵怀律觉得她笨拙的躲避太可笑,于是轻声喊了,“言言。” 在闻烟住进来的一段时间后,他才知道她的原名叫闻言,一字之差,也是天堂和地狱的差别,所以他开始试着接受她的不好,她的好,开始亲昵地叫她言言。 每每听见,闻烟心尖都会为之一颤。 她僵直地站在原地,不去应声。 “你真要走?” 赵怀律又问。 闻烟不抬头,只是冷漠地问他,“我不是说你不要在,我才会来拿吗?” 脚步声从台阶上一节节靠近。 直至站到她的身后,赵怀律的双臂立刻箍住她的手连着腰,脸压在她的颈窝里,气息一股股打在皮肤上,渗透到身体里。 闻烟试图挣脱。 赵怀律却抱的很紧,他抽着鼻息,眉头有褶皱,含着鼻音,沙沙哑哑委屈道:“你真的不要我了?” 没到这一刻,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退到这一步。 来求她。 求她不要走。 隔着干净雪白的衬衫袖口,闻烟握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从腰间用力拿开,“不是我不要你了,是我没投个好胎,没能配得上你。” “别说这些。”赵怀律什么都不想管了,他捧着她的脸。 “你能现实一点吗?” “不能。” 他想抱住她。 闻烟却拼命闪躲。 在看到那个样貌温柔的女人出现在赵怀律家,穿着她的裙子,用极度无辜的眼神看着她,再被她泼了一杯水后的惊慌失措,种种种种,都刻画在她脑海里。 闻烟知道,总有一天自己是要走的。 她望向客厅桌上那份伴手礼,仓皇一笑,“那该不会是家里给你和新婚妻子挑选的喜盒吧?” 她误会了。 赵怀律来不及解释。 她又说,“新婚快乐。” 他不会让她走的。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顾不上门外的门铃声。 在挤满零碎物品的客厅,赵怀律将闻烟挤在沙发角落,拼了命的困住她,胡乱亲吻她的脸庞,用尽全力也要将她留下来。 他们撕扯争吵,到最后甚至动起手来,不知是谁在纠缠中撞到了沙发角,一歪腰就倒了下去,最后两个人跟着倒下,跌进灰色细绒地毯中。 门外由强变弱的门铃声渐渐散去。 闻烟也被裹住抱到卧室,赵怀律将她湿透的碎发拨开,轻轻啄着她的脸。 她别过脸去,缩紧身子,艰涩中含着啜泣过的哭腔出声,“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个问题赵怀律也问过卢松月。 她的答案是,要他娶蒋蓉萱。 “在结婚之前,陪着我。” 这是他的答案。 也是他唯一能做到的。 闻烟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湿着眼睛看他。 “别哭了。”赵怀律擦掉她的眼泪。 也是在同一天。 赵怀律同意了和容萱的婚事,却不允许她到京都来,更不允许卢松月过来,这是条件。 夜幕降临。 他将闻烟捞起来,带着她换了衣服,一切平静无虞的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去哪里?”闻烟冷冷地问。 “过圣诞。” 她不可思议,“你是不是疯了?圣诞节已经过了两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