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绳子一股股开裂,两人的呼吸心跳都不自觉地调成了同一频率。 蒋予的力气要更大一些,腕上的绳子率先被割断。 他先解开自己,又帮江瑟瑟松开绳子。但两人没有急着移动,而是坐在原地思考逃跑计划。 仓库除了一个有绑匪把守的正门,货架后面亦有一个仅能通过一人的小缺口。 蒋予转头看向江瑟瑟:“一会儿我去引开他们,你从后面走。” 江瑟瑟的表情十分严肃:“不行,要走一起走。” 蒋予知道江瑟瑟的脾气,也不再跟她争辩:“那好,我们悄悄地摸到门口,出了仓库,就开始跑。” 江瑟瑟咬着唇点点头。 两人弓起身,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朝着那个狭小的缺口走去。 没抬起一次脚,心脏仿佛就跳到了喉咙。终于,室外刺眼的光线慢慢进入眼中。 蒋予缓缓牵起了江瑟瑟的手,倒数“3、2、1”就准备开跑。 然而他的口型刚做到“2”,仓库门口的绑匪捻灭了烟,转身走了回去。 这一瞬间,两方隔着几排铁质货架,面面相觑。 蒋予最先反应过来,拉紧江瑟瑟,低吼了一声:“跑”。 此时的绑匪距他们相隔十几米,为首的那个人,抬起脚用力踢了一下货架。 依次相连的铁质货架,就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逐一倾倒。 最尾端的那一个,不偏不倚地朝着江瑟瑟的方向砸去。 只是一刹那间,蒋予迅速侧过身,用手臂挡住了倒下的货架。 本就锋利的金属边缘,在重力的作用下,宛如刀子一般,在蒋予的手臂上划出了一道极深的伤口,鲜血瞬间上涌。 但蒋予此刻根本顾不上疼痛,拼命拉着江瑟瑟逃出了仓库。 这一片是工业区,一家一家的工厂连着货仓。 两人不顾一切地奔跑,身后还有快要追上来的绑匪喊打喊杀。 江瑟瑟因为长期节食,体质很差。这一段路,她感觉自己仿佛快要断气了一般。 头晕、恶心、呼吸困难、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她牵着蒋予的那只手,源源不断地向全身输送力量。 两人强撑着跑到了分岔路口。 蒋予侧目一瞥,意外发现转角处正停着一辆厢式货车。 蒋予二话不说,直接扛起江瑟瑟翻进了车厢。 手臂上的伤口已经皮开肉绽,鲜血不断上涌,流了整整一路。 但蒋予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疼,他悄悄背过手臂,心中牵念的全部都是江瑟瑟。 两人钻进车厢,躲在了几箱货物之后,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连喘气都无比的克制。 就在他们尚且惊魂未定的时候,猝不及防之间,车子竟然缓缓启动了。 货厢的门瞬间关闭,四周当即一片漆黑。 随着车子开始行驶,货厢内的气温骤然降低,蒋予这才觉察出异常,他试探着拍打了一下厢门。 “这是一辆冷藏车?” 原来两人刚刚在情急之下,误打误撞地上了一辆载满冻品的冷链运输车。 蒋予担心江瑟瑟害怕,抢先安慰:“别怕瑟瑟,香港也不大,估计这趟路程不会很久,卸货时他们就能发现我们。” 江瑟瑟点点头,随即环视四周的货物。 “予哥,你说这些箱子里装的冻品是什么呢?会不会是雪糕和棒冰?” 蒋予微微扯了扯唇:“那、要不我们拆开一箱来试试?” 江瑟瑟撇撇嘴:“万一是速冻水饺呢?” 两人背靠背对坐了一会儿,明显感觉到车速在不停的加快,身上也越来越冷。 一呼一吸间的水蒸气,在睫毛上凝结出冰霜。 江瑟瑟下意识地双手怀抱着膝盖,将自己缩成小小一团。 蒋予侧目看向身旁的女人,缓缓动了动嘴唇:“瑟瑟,要是冷的话,让我抱着你吧。” 江瑟瑟是在北方长大,对低温的环境并不陌生,但此时她衣着单薄,再加上心中恐惧,身体的承受能力已经到达了极限。 她咬着嘴唇,本能地向蒋予靠近,一寸一寸地慢慢陷入他的怀中。 这突如其来的温暖,让江瑟瑟一时间有些失神。蒋予身上的橘调气息,是那么地陌生又熟悉。 她稍微一动,却被蒋予搂得更紧了,就好像他要把身上所有的温度都传递给她一般。 低温已经让江瑟瑟的大脑停止思考,担心自己很快就会心神意乱,于是她有意地岔开话题。 “予哥,你说如果警方追踪到了这辆货车,那些阿sir会不会骑着摩托,闪着警铃在后面追着我们。” 江瑟瑟轻轻抬了抬眼皮,继续道:“阿sir会不会跟那些绑匪说,‘你有权保持缄默,但你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蒋予双眉微蹙,声音开始变得有些虚弱:“你以为是TVB拍电视剧吗?” 江瑟瑟摇头:“我只是喜欢看TVB的那些警匪剧而已,没想过真的成了警匪剧里被绑架的对象。” “嗯。” 蒋予强撑着精神,给江瑟瑟回应了一声。 江瑟瑟这才觉察出不对劲,她猛地反应过来,蒋予刚才受了伤。 凝神一看,江瑟瑟发现蒋予手臂上的那处伤口很深,一直在流血。因为冷藏车里温度太低,血液已经慢慢开始凝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