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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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色情行业合法化,众所周知,在资本主义国家,只要有钱就能享受最高规格,最震颤人心的物质精神肉体上的刺激和体验,毒品,援交,各种纸醉金迷,只要你想,一切金钱至上。 童念正跟报社啃着面包,跟新宿警视厅蹲点的同事打来电话告诉她一位风俗女捅伤了一位牛郎,警视厅接到报警正在赶往牛郎家中,将那位蓄意谋杀的陪酒女带回警局问询。 类似这样的新闻不胜枚举,没什么亮点,可这次不同,新鲜的是这位风俗女非日本籍,国籍和童念的一样,而且这位陪酒女之前在国内是一位富二代。 童念扣了电话,拎起包,嘴里的面包还没咽下去,匆匆吞一口水,跟报社门口登上计程车赶往警视厅。 富二代当陪酒女卖身养活海王牛郎男友,因不满男友出轨刺杀未遂。 她迅速拿了笔记本跟后座码下这个标题,心里无比唏嘘。 左拉的《妇女乐园》里曾经写到,巴黎高档百货把女性消费者当成女皇一样对待,当然这需要付出金钱的代价。 年轻女性处于好奇心抱着猎奇的心态走进牛郎会所,便是一脚迈进了销金魔窟,前期她们可能会获得一丁点儿伪装出来的浓情蜜意,温柔呵护,后面便会蚕食全部的财产甚至要靠借贷来讨年轻牛郎们的欢心,巨额的债务会让她们被逼当陪酒女,卖身,拍片,必要的时候还允许卖器官来还债。 牛郎行业在日本简直就是杀猪盘,涉黑涉毒涉嫌贩卖人口,就像毒品一样,只要上了瘾,年轻女孩将面临身体和精神的绑架,无穷无尽的剥削,当上妈妈桑貌似是唯一的光明出路,等待她们的是自杀,还有各种各样的消失方式,被锁在酒店里永无天日,沦为债务的奴隶,被榨干最后一滴血,而且不要妄想能逃离魔窟。 下了车,闻讯赶来的多家媒体都在翘首以盼,同事向井仁身材高大削瘦,一头黑发微卷,常见的日本男子过颈长发,吸了烟站在一旁等她,见她从计程车上下来,连忙抬手招呼。 “人死了吗?” “不曾,医院那边给的消息是被捅了三刀,没伤到要害。”他递烟给童念,她没接,脸色不好。 “和你一样,x国人,那家伙被送来的时候还在一个劲儿喊叫她爱他,脸上全是笑。傻子。” 向井仁叼了烟在嘴里,胡子拉碴,蜜色皮肤,五官立体,他轻蔑地嗤笑了一声,仔细观察童念脸上的表情。 童念没有否认驳斥。以往,但凡涉及到自己国家的事情她总会像被激怒的小兽,竖起全身的毛,恶狠狠地用中日英混杂着骂回去,有时候还会用法语,但这次她没有。 可不就是傻子,家境优渥的富二代,能被逼当风尘女还债,还要满足海王牛郎男友的高额消费,刺伤对方不是因为自己看破骗局,而是因为男友出轨。嘴里还一个劲儿说爱他,妄想对方能回心转意,简直太可笑了。 她接了向井仁的烟含在嘴里,原以为他会给自己递打火机,殊不知被他凑近用自己的烟为她点燃。 童念抬眼看了他一眼, “哪家医院,我去一趟,你在这守着,问讯结束,若能从犯人的律师嘴里掏出点儿什么也行。 “嗯。” 男人一瞬不瞬盯着俏丽的倩影转身跟路边挥手,黑色的长发随意挽了发髻盘在脑后,香烟火速吸了几口,掐灭在垃圾桶,开了车门上车驶离。 这家伙,虽然不是刚来报社那会满脑子天真不切实际的想法,但骨子里有些什么还是没有被同化,太过理想主义。 又让人觉得迷人。 童念感到医院,亮了自己的身份,护士只是告诉她牛郎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刚从手术室推出来,麻醉刚过,神志尚不清晰。 她买了和果子和咖啡送给护士套话,护士说男子被送来的时候很是得意,有女的肯为他自杀,将来付出赚钱,定然身价倍涨。 杂种。 童念的眼里全是狠戾,她谢过护士,掏了笔记本跟医院的休息座椅上洋洋洒洒写下几千字报道,邮件给主编。 即便刺杀未遂,等待女孩子的也牢狱之灾,昔日比父母捧在手心的富家女如今沦落街头,靠卖身度日,还要被男友亲自送进警局大牢。 手机铃声响起,是主编,“你的这篇文章很大概率报社不会登载。” “因为涉及到背后集团还有财阀吗?” 主编不语,话筒那边只能听到吸烟的声音和一声叹息。 “童念,这里是日本,牛郎业作为色情业的产业支柱,现在是需要被媒体美化的。”口吻全是无奈。 “好的,我知道了,松木桑,那我就以我的个人名义发表在我国内的微博里。”她扣了电话。 她不会再跳脚质问为什么,火速打了国际长途给自己在国内的同学,将自己写的文章微信给对方,对方联系了多加公众号,在微博同一时间发表,希望国内的舆论热度能够帮到这位女富二代些许。 纵然是杯水车薪。 不被人关注的风俗女,生死无人问津,多少风俗女最后站在夜蒲屋顶轻轻飘下,绝望中又带着最后一搏的天真想法,年轻的肉身陨落。殊不知,什么也撼动改变不了。 夜店的老板只会嫌恶觉得晦气,联系清洁公司把地上的尸体碎片垃圾清理干净,支离破碎的肉身,引欠了高额的债务,脑髓鲜血内脏四肢纷飞,撒满霓虹街头,还要被人吐槽脏污了街道。 资本主义的纸醉金迷,色情行业的合法化最终就是人口贩卖毒品器官交易的合法化。 童念觉得沮丧,她也天真也理想主义,抱着最后一搏的想法,跟自己微博发表了写好的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