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一起行动
崔黎章没想到居然是他先忍不住问自己，不禁莞尔：“赵局让我协助，换句话说，你是负责人，所以你说什么，我照做就行，这是我的工作，我没有权利去质疑工作的内容。” 赵榕微笑着点了点头，浦海大桥出现在眼前，朝崔黎章指了指，桥上车流穿梭着。 “你看，桥头片区都有我们的暗哨，现在还没有正式封锁大桥，我们的任务就是在得到上级命令前，继续在这里伪装。” 放眼一看，在桥头聚集的人分得很散，大多都是防弹衣加上外套伪装起来的便衣，除了在桥头站着几个交通警察指挥着车流以外，再也没有看到其他警察。 一旦得到命令，不用三分钟，桥头就会被封锁。 秦芜用余光瞥了眼货车驶进了浦海大桥，桥上只有几个交警在负责交通疏导，而桥的两边，不知不觉多了一些人，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自己开窗就发现了这些不同，要是让这些个手下也发现了，那可不妙，于是淡淡回复到：“开你的车。” 被秦芜冷冷的话一打，开车的手下也就不再说话，悻悻闭上了嘴巴，车已经开到了浦海大桥的中段。 崔黎章望着直直驶过的蓝色货车，目送着它慢慢开到大桥的另一边，直到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这才慢慢回过神来，他有一个直觉，秦芜一定会出现。 深秋的冷风刮着人的脸，像刀子一样，凛凛的水面上被吹荡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中年人站在江岸上，再往下走一段路，就可以到达江城市最大的进出口货港码头——风久码头，此刻货轮也在码头上进进出出着，运货的吊车和搬运工人在码头上忙来忙去，节奏很快。 身后有人走来，鞋面和地上的沙石相摩擦发出声响，比秋风还要萧瑟几分，望着中年男人被风卷起的头发，身后人这才开口：“崔sir。” 江面的风同样吹拂着他的头发，罗子舟不禁缩了缩脖子，眼睛被风吹得有些涩涩的，崔无涯在江岸之上，却是浑身带着一股沧桑的感觉。 丁家湾的案子他追了有八年之久，兜兜转转来，还是落到了他的手上，看着那浦海上五颜六色的货轮停进港口，这种马上就能结束的感觉，是那么地若即若离。 “子舟，这么久以来，我又一次拥有了这种紧张的感觉。”崔无涯转过身来，风又从他的背后灌了进来，像要把他整个人都扑倒：“丁家湾丢失的货一直是我心头没法放下的结，终于，在今天，我不能让珊朵冒险，也不能让你和小余出事，今天的行动，我和你们一起。” 罗子舟听完一惊，脸上顿时就不乐意起来，崔无涯是缉毒老手，同时又是卧底的联络人，不管是地位还是从其他方面来说，做下属的都不能让上司身处危险之中。 “不行，我不同意，秦芜姐和珊朵肯定也不会同意的。” 崔无涯就是怕自己的卧底不同意，所以才向罗子舟单方面提出来，没想到罗子舟的意见这么大，微微笑了笑，随即作罢般地摇了摇头。 “都嫌弃我这把骨头老了，其实都是被你们‘宠’坏的，唉。”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罗子舟看着他这个样子这才赶紧解释：“我们哪敢嫌弃你啊，崔sir，我们这是保护你。” “既然不嫌弃，那就同意我刚才的提议。” 突然变成了一个老顽童，罗子舟有些哭笑不得起来，要说是自己耍泼还能理解，崔无涯头一次这样在下属面前这样，真是让他大开了眼界，忽然，崔无涯才正色到：“不管你同不同意，我才是你的上司，计划一切都得听我的，一是保障你们的安全，二是，这件案子是我未结的心愿，一定不能错过它的抓捕。” 说完看了看嘴里嘟囔着的罗子舟，见他不回应自己，这才听清罗子舟在说，都计划好了还问我干什么，崔无涯随即笑了笑，这次要是失败了，就没有机会再抓住那批货和凌界了，所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两人头一晚就来到了风久码头边，找了一个小旅馆住了下来，为的就是密切关注风久码头的情况，避免对方情况有变。 手机微微一震，罗子舟拿起一看，汇报给崔无涯。 “是秦芜姐，凌界负责接货的车已经顺利通过了浦海大桥，现在在休息站。” 听完崔无涯点了点头，秦芜那边也是按照计划来的，看似这一切都很顺利，这次浦海大桥头又安插了各局的优秀警力，看凌界这次怎么逃。 ………… 货车一停下并没有直接就进了风久码头的岸上等着装货，一般是要等经理给他们的人带话，凌界才能进入到接货的地方亲自卸货。 秦芜发完汇报信息就从手机套和手机之间的缝隙中拿出无线耳机，安装好之后又小心地戴在耳朵里，听到耳机那边传来罗子舟的声音这才放下心来，忽然又有一个声音夹了进来，秦芜一听，赶紧四下观察了卫生间，躲进其中一个隔间里，小声又着急：“崔sir，你怎么也？！” 崔无涯一笑，知道秦芜事先不知道，安排任务的时候也只是安排了卧底的任务，谁都不知道他给自己还留了一手，除了刚才的罗子舟知道了，秦芜现在还不知道状况呢，所以她的反应也是在意料之中的，听完崔无涯的说法，秦芜的反对情绪也十分高。 “崔sir，这实在太危险了，不行，我和子舟一样，不同意你参加进来。” “我知道危险，就更应该和你们并肩作战了，小余，你还有孩子，而子舟没了姐姐，你们为了任务牺牲了太多，而我什么都不能为你们做，我不是一个只会让卧底去为我牺牲的警察。” 秦芜蹙眉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出来，忽然想到了忘言，他还是那么小的一个孩子，而罗子舟和田珊朵，牺牲了自己的亲人甚至爱人…… 按照凌界前次的经验来说，通常也会提前一晚来到风久码头不远处的廉价仓库，把货转移到里面之后才有想障眼法把货不知不觉地转移出去，所以从货物装箱落地之后就再也不知道它们的去向，秦芜打入凌界内部，也从来没有听阮祭或是手下的人提到过关于那些货的事。 这次不同，陆堪凌被抓之后，运货和放风就已经变成了秦芜来全权负责，虽然顺了她的心意，但是，还是会怕阮祭这只狐狸临时变卦，好在现在并没有接到阮祭的指令。 车又开了一段距离，就有专门的人来指挥着应该停在哪里，一艘货轮慢慢靠了进来，才一停稳，就有工人立马上去卸货，秦芜瞥了瞥工人迅速的动作，朝驾驶位的人打了个眼色，这人就赶紧下了车招呼着货仓里的人下来装货，秦芜也下了车，她必须确认这批货的真实性。 手下接过工人搬运放下的大箱子，几个人一起抬着送到货车的货仓里，秦芜表面上是在督促，看着一波波人又返了回去接另一份货，这才扒上货车仓里，微微把纸箱用小刀划破一口，小刀切入较深，把包裹着本来货物的包装也给划破了，伸手抹了抹裸露出来的货品，确实是粉末状。 “崔sir，秦芜姐检查过了。”得到秦芜传递出来的消息，罗子舟给了崔无涯一个肯定的眼神，这批货就是du品，崔无涯的心里顿时澎湃起来，两人的车一直停在入港口的不远处。 崔无涯收起望远镜，把目光从港口上排列的货轮身上收了回来，已经确定了货物的性质，抓捕即将开始，也即将结束，拿起对讲机：“特别行动对准备待命，目标蓝色小型货车，车牌号江a5638l。” 浦海大桥头的赵榕受到崔无涯的命令，这也赶紧回答着：“特别行动队收到。” 紧接着就各个单位地通知了下去，全体待命，气氛格外紧张，但是他们的表情又是尽量让人看着尽量放松。 看着货被一一装上了货车，中间环节几乎一点都不差，风久大厦的经理胡君德自然而然也是全程小心翼翼地看守着，每次凌界来接货的人都不一样，可是没有一次是派女人来的，这次看到一个女人带着手下来，这才留心多看了几眼，瞥了瞥在车外的秦芜，又看着她上了车，这才有点拖拉地把目光收了回来，又忍不住去看。 一边的工人看着经理忽然这样，多嘴问到：“经理，你看什么呢？” 胡君德的目光这才一缩，旋即低下头想了想回答着：“没什么，只是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个人。” 大概六年之前，他还是货车司机的时候撞倒过一个女人，那时候女人满脸带血，没想到今天，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居然觉得来接货的那个女人格外像……像被他撞倒过的那个姑娘，如果真的是她，她还活着，真是万幸。 “什么人啊，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 工人看着胡君德眼里的情绪，不禁提议到，胡君德慢慢摇了摇头，申霆早就交待过自己，能尽量避免和接货的人接触就不要太接触这些人，为的也是怕引火烧身。 “不用了，下一班货轮快要进港了，我去安排一下，你去忙吧。” 说着就迅速转身离开，工人耸了耸肩也回到了工作岗位上，蓝色的货车又慢慢发动开出了风久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