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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奇怪,以她自来疑神疑鬼,逢人只说三分话的性子,没道理这么痛快的;可是见了师尊,不知道怎么的,就那么放心安心起来,只是她自己都未曾察觉自己的异样。 师尊心念传来:“你做得好。起先那妖蛇原是想用蛇晶乱你神魂,与你同归于尽的。没想到被你识海里的东西给化解了,还轮着抽了它不少妖灵之力。后来你把这蛇晶还了它的同伴,你不知道,同心蝰是天级妖,蛇晶难得,成之得莫大机缘。得晶者为心主,你这可是送了那蛇一份大礼。不过你若贪心留了下来,虽凭着你神识内的法宝,倒不怕它坏你心神,但是化用的妖灵之力过多,你自身修为等级又不够,到时候只怕难免变得人不人妖不妖起来……” 齐恬心里吱儿哇乱叫,——好家伙,小爷我差点就成人妖了! 师尊感知她心念,十分好奇,问她道:“‘卧槽卧槽’是什么意思?” 齐恬立马镇定下来,赶紧回道:“是,是弟子来处世上骂人的话。” 师尊回一句:“有趣,有趣。” 齐恬便道:“我是异界人……”说完心里一片空,就等着自家师尊怎么说了。 师尊淡淡道:“我知道。” 齐恬听了这一句,心里莫名安心,甚至有点想哭,她也说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师尊又道:“他们说异界人不能筑基,是假话。他们只是没见过而已。” 若不是自家师尊如今看上去随时要散了似的,齐恬简直都想扑上去嗷嗷哭一场! 这么些日子了,她死命同自己说那些话不能当真,但是奈何这世上都是这一个说法,就算她给自己找了无数的理由证据来证明这结论“有待商榷”,心里到底发着虚。 异界人到目前为止没有筑基成功的,不代表我就不能成功;可同样的,更不能代表你就能成功了。 尤其是自己灵脉里的情形,她已经把能试的法子都试了,豆芽灵力如附骨之疽,根本无法去除,又没法增加,自己凭怎么引灵,也不见灵脉有扩展的迹象,灵脉不拓,又谈何筑基? 她齐恬若是拼尽全力终究不行也就认了,但是这样还没起步就告诉你已经到头了的憋屈,她真受不了哇! 但是,现在,她嫡亲的师尊告诉她:“说异界人不能筑基的,那是他们没见过。” 师尊的通心术恐怕比她得自猴脸猪毛鱼的外援厉害得多,就在她心潮起伏时候,师尊又道:“从前飞升之人,里头起码有两成来自异界。不过如今都只当传说听了,自不知真假。” 齐恬便把自己如今为难的豆芽灵力之事说给了自家师尊听,结果这事儿师尊也不知究竟,他道:“那养天丝是近于混沌元力的神物,只听过得其一二的,你这样……实在没见过。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东西总是有益无害的,你不用过于担心。” 齐恬就把自己筑基受豆芽灵力所阻的事儿也说了,包括自己试过的那些有的没的法子。 师尊道:“境界突破本根在于心,灵力流转只是表象而已。” 齐恬听了这话便发起愣来,她倒没有去疑心自家师尊说的这话是真是假是对是错。她只是忽然想到了自己在离乱境里和来了这里之后的几番遭遇。似乎每一次升级,都得遭一番罪,只看灵力时,引入的闪电灵力包括经脉之中确实有些变化,但是要说起心念的话,每次都被虐得避无可避逃无可逃,心境上确实也都有突破的。 “原来我一直搞错了因果?”齐恬沉思起来。 从这往后,师徒两个就一直靠通心来交谈,齐恬发现师尊所知极博,尤其是自己这一修路,之前都靠讲经堂里的书一点一滴拼凑推论自己疑问的答案,现在只要开口问,就能得着指点,真是天壤之别了。 只一个,说起齐恬识海里那三粒瓜子,师尊也含糊了,他道:“此物我自觉十分熟悉,只是无论如何想不起来它们的名号来历……” 齐恬怕他劳神,赶紧拦着道:“反正它们在这儿也不少日子了,倒没添什么乱,您别想了,到时候我自看书找去。” 师尊几百年这么过来,许多时候连神识都动用不了,就如死人一样,只是个能全盘觉察苦痛的“死人”。其间略有好转之时,但凡神识能用,他就扒拉点书简看,算是“活着”。他们这一宗传承年久,别的没有,书简倒是多得很,他就这么一点点看过来的。 齐恬只当他是在什么书里看到过这些瓜子的来历,所以才有此一说。 结果师尊却道:“并不是书简上看来的。” 想了会儿才又道:“许多时候会忽然知道一些东西,好似心里自生出来的一般,所以我才说要再等等。” 齐恬傻了,这是……自动更新? 如此没过多久,郎义忽然找上门来,齐恬出去相迎,郎义笑道:“如今可不知道称呼你什么好了……” 齐恬乐道:“咱们各论各的。” 郎义一说,齐恬才知道他们几个都还在秘境里待着,之前定好了要在择宗之前出来的,不知道什么人动的手脚,法阵并没有启动。郎义还是因为被叫去“试灵气”才得出的阵。 齐恬如今不欲追究这些了,郎义也道:“只怕那人算尽算极,也没算到这么个结果。” ——可不么,费尽心机结果给自己弄了个祖师婆婆来,想想都要替他吐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