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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简看着近在眼前的,那顶所谓装着皇帝陛下的轿子,那方的太监恭恭敬敬地等候在那方,像是随时等待着不存在的指令。 她觉得可笑又悲哀,脚步则不由自主地朝着那顶轿子那边倾斜过去。 近了,近了,还有几步就—— “拿下他!” 随着女声一声令下,荣简便突然看着周围的太监以及侍卫动了起来。 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荣简猛地往前窜去,那方围着轿子的太监还没有回过神来,便见小姑娘灵活地冲向其中,一把扯下了那个轿子的门帘。 与荣简所想不同,轿子中并不是空空如也,而是供奉着一座佛像。 而与此同时,佛像的脸正朝着荣简那处微笑,在昏暗的轿中以及摇曳的烛火下,显得毛骨悚然。 像是被定格住了一般,在场所有人都鸦雀无声。 荣简冷静地伸手,把那尊不过成年人前臂长短的佛像从轿中拿出,看向了身后带着帷帽的太后娘娘: “这就是娘娘所说的陛下吗?” 她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近乎震耳欲聋,下一秒,荣简被身边反应过来的太监押住了身子,被迫跪在了地面上。 已被宫人押住的赵宋涣却突然开口:“荣简!” 御赐同时,那尊佛像脱离了荣简的手,掉到地上,头身分离,诡异又可笑。 那方的太后依然镇定,她很慢很慢地叹了口气,紧接着便向自己身边的侍女轻轻动了动手。 她两旁的侍女安静无声地便拿下了她的帷帽。 即便在这样火急火燎的时刻,荣简还是被眼前这张脸的漂亮程度给惊艳了一下。 经历过了这么多世界,她所认可的颜值巅峰还是之前那位貌美似妖的镜悬大师,要说后者的美超脱性别,脱离俗世,那眼前这位邓太后便是踩在这污脏的泥土上,开出的一朵艳丽夺人的蔷薇花。 她的每个五官都映照着那句‘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太少’的宗旨,漂亮得恰到好处,又足以让人忘记呼吸。 而现下,这朵带刺的蔷薇花冲着荣简那方突然笑了起来,她慢慢地摇了摇头,转而近乎温和地开口道: “想必,你就是那位殷大夫的妹妹,殷荣简吧?” 荣简根本不知道对方什么路数,谨慎地没有开口说话,邓太后却不以为然,不知在什么时候,她手下的那些太监侍卫都动了起来,控制住了在场所有人。 刚刚那个爱哭的孩子再也忍不住了,他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邓太后冲着她那个方向勾了勾手指,制止住孩子的侍卫便不由分说地把孩子拉到了她的面前。 邓太后极为高挑,和孩子说话的时候微微低下了头,伸手,她的指甲极长,这时候却温柔地避开戳到孩子娇..嫩的皮肤,帮她擦了擦眼泪,这才轻声开口道: “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哭得停不下来,完全不理会她的话语。 邓太后也不恼,这时候收回了手,微笑着轻轻把她推开,示意身后的侍女接管,转而朝向了另一边的侍卫,像是用‘这孩子真可爱’的语气说道: “把她母亲拖下去。” 那边早就跪下的孩子母亲猛地一抬头: “不,不,不,民妇,民妇,太后娘娘……!” 那方的臣子也毫不犹豫地跪下来:“娘,娘娘,请您念在犬子年幼,饶,饶贱内一命,臣来世一定当牛做马毫不推辞……” 有句名言叫做‘反派死于话多’,按照这个定理,这位太后娘娘一定可以长命百岁,证据在于这位太后安静地听完了对方说话,贵口再开,依旧言简意赅: “把他也拖下去。” 父母两人很快都被蒙上嘴拖了下去,而那个孩子的兄弟则站在原地,他不比孩子大多少,此时已经吓傻了,颤抖着不让自己跪下去。 而邓太后才微笑着看向身后已经不会哭了的孩子,轻声道: “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孩子的眼睛已经呆了,他动了动嘴,终于嗫嚅着说道: “我,我叫秦博文……” 邓太后赞许地点头:“君子博学于文,约之以礼,真是个好名字。” 而紧接着,她又轻轻道:“博文啊,刚刚,你的父母就是因为你哭喊而被拖下去乱杖打死了,而要是你再哭,我就让你的兄弟下去陪你的父母,能听懂我说话吗?” 她也不等那方的博文继续说话,含笑看了看荣简,又看了看那方被押住的赵宋涣,她缓步走上前去,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陛下,别来无恙啊。” 赵宋涣被身边沉默的宫人强迫地抬起了头,他的人./皮.面.具已被拿下,露出那张清隽又充满恨意的脸: “太后娘娘。” “我们的陛下应不会像稚童那般哭喊了吧?” 女人微笑着伸手,长而尖锐的指甲转瞬之间压入赵宋涣的面颊之中,荣简看得都觉得疼,那方的赵宋涣却一动不动地看着女人,他的声音沉静,却没有回答太后的问题,反倒说: “把今日在场的人都放了,我便和你回宫去。” 那边的太后却慢慢摇头: “陛下,你且听我说完,你与稚童不同,稚童犯了错,那需由他的父母代为受过,而你犯了错,便应由自己承担犯错的后果,可您贵为九五之尊,那所犯下的果,便由哀家斗胆,找人替您受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