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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简在那方发愣,神明幽幽地看了她一会儿,则闭上了眼眸,她犹豫了几秒,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了对方放在腿上,修长但又白皙的手指。 小姑娘的手指动了动,这才慢吞吞地伸手,把对方的手指勾向了自己这里。 她眼见着‘祂’的手指微动,却没有半分要挣扎的意思,心中都觉得熨帖,只在心中默念道: ‘我会在未来等你。’ 舟车劳顿,路途遥远,荣简无所事事地玩弄了半晌对方的手指,渐渐地也困了,她忍不住靠在软榻上便进入了梦乡,在摇晃之间,女孩子的头失去了平衡,眼看着就要往下掉。 一股极尽温柔的风拦住了她,荣简毫无所觉,被风带着重新安然地靠回了软塌之上。 而神明则在夜色的摇曳中,睁开了‘祂’的蓝眸。 ‘祂’安静地看着那个躺在座椅上的女孩身影,渐渐地消逝在了黄昏之时,格外温柔的晚风中。 荣简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她看到银发的神明站在一座又一座的神殿之前,数不尽的百姓在‘祂’的面前跪下,口中尽是赞颂之词,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而紧张的笑容。 他们为神明歌唱,为神明祈福,在全国的各个角落都画下了‘祂’伟岸又光芒四射的身姿。 而那位银发的神明,从始至终,也只是站在那里,‘祂’安静地在最高处停留,白色的羽翼环绕整个弥斯。 ‘祂’获得了永恒。 …… 荣简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觉得自己的胳膊像是钻心般的疼痛,但她一回头,却没有任何伤口,她发现自己竟然在柔软的床上,便不知所措地把自己从床上撑起: “大人,阿瑟修——” “诶呀!你醒啦!” 她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向阳的温暖小房子里,进来的棕发妇人慈眉善目,这时候赶紧说道: “夫人,请等一下……” 荣简不明所以,这才看到她扶着银发的神明从门外慢慢地走了进来。 但‘祂’现下的打扮却与之前不同了,青年上身着白色的贴身衬衫,下身则是黑色的长裤,银色的头发在脑后乖巧地用发带束起。 ‘祂’的翅膀也不见了,此时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漂亮又病弱的小镇青年。 荣简下意识地张了张口,就听那方的妇人说: “夫人,您的丈夫可真了不起,他虽是个残疾人,但却费劲千辛万苦把您送到我这儿来。 诶呀,我也不知道,一看到您啊,我就赶紧把您带回家来照顾了,您说您这也奇怪,明明没有什么毛病,怎会昏睡不醒那么多天,现下好了……唉,我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还没做……” 妇人如来时一样,急急匆匆地离开了,把阿瑟修留在那方,而后者倒也没有着急着开口,只是用一双无神的眼睛,近乎温柔地“看”着荣简。 荣简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的眼神转到了房间内的日报上,上面的首版还写着弥斯之国的女皇失踪,凶多吉少,而其他各国正在向弥斯准备开战。 她回来了? 荣简不由有些震惊地低头,这才猛地抬头:“阿瑟修你……” 她话音刚出口,这才想起眼前的阿瑟修并不是她熟知的那个阿瑟修,对方听不到她的声音,也看不到她—— 而下一秒,‘祂’却慢慢走近她的身侧,神明的声音几乎是久违地在她脑中响起: 【‘我在’。】 荣简飞快地勾了勾唇角,又很快放下,一下子竟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她一把拉过神明冰凉的手,恍惚间觉得自己之前玩弄对方的手不过就在前一秒。 ——但那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 荣简张了张嘴,只觉得喉咙口都有些干涩,她看着眼前的青年,这才在心里生疏地思考: 【我这是……回来了吗?为什么?】 阿瑟修显然预见了她会询问这个问题,只是简单地微微侧头,顺势坐在了她的床侧: 【你作为见证者的任务结束了,时间便把你带回到了这个‘我’的身边,你看。】 荣简顺着‘祂’的手的动作低头,便看到对方空无一物的手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椭圆形的器皿。 荣简下意识地在心中默念:【‘所爱穿梭千年’?但是你说这是个骗人的……】 阿瑟修勾了勾唇角:【‘是的,它确实只是个毫无魔力的器皿,但也算是我送你的第一个礼物,所以,我把它保留了下来。’】 荣简几乎已经没心情强调对方可能是个恋爱脑这回事了,那方的阿瑟修继续开口道: 【‘请你允许我的私心,我想让你看见的事物,都是我最辉煌的时刻。’】 ‘祂’顿了顿: 【‘在成为弥斯的守护神的第一个百年,我的神殿和我的神像遍布全国,柏家如他们所承诺的那样,我成为了他们唯一的真神,而在第二个百年,因为我操纵了他们的信仰的缘故,有无数的神明因为失去信徒而消失,世界法则给予了我惩罚,他们剥去了我的听觉,让我不能再听到信徒对我的呼喊,而紧接着,他们也拿走了我的眼睛,让我看不见我的信徒所受的难。’】 荣简的心在对方的三言两语之间慢慢收紧,她张嘴想说什么,那方的神明却眨动了两下毫无焦距的眼睛,这才带着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