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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这个姓氏并不常见,但在A市,柏家的名号却是响当当的。 不同于其它后迹发家的富豪,柏家是真真正正的世家,具体可以追溯到民国时期,柏家就已经在商场上颇有名气,而后几经动荡,柏家审时度势,站对了队伍,从而在时代的洪流里站稳了脚跟,发展至今,地位举足轻重。 柏珩,就是柏家当今最小的孙辈。 他的母亲在生下他不到一年就因为自身损耗太厉害而香消玉殒,襁褓就丧母的柏珩,又是家族中的老幺,自然是得到柏家所有人的宠爱。 他上头有大他十五岁的哥哥和十岁的姐姐,因为年龄差距大,几乎称得上无条件溺爱这个弟弟,而柏家三十八岁至今未婚的单身主义者柏虹,也就是柏珩的姑姑,也把他当成亲生儿子一般看待,将所有的母性都灌注到他一人身上。 可以说,今年二十岁的柏珩是在柏家人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的精心娇养下长大的,同事打趣,若是可以,柏家想来恨不得能在柏珩外出时,他走到哪儿就在哪儿铺上厚地毯,以防止他沾染外界的一点污浊。 贺聆觉得同事的情报有些夸张,可一想到那张分明潋滟至极却不带丝毫世俗的脸蛋,又不由得信了几分。 也只有备受呵护顺风顺水长大的人,才能到二十岁还保留极致的纯净感。 得知柏珩的身份后,贺聆一时犹豫起来,纠结着该不该去招惹这尊玉面菩萨,但他并没有挣扎很久,在他的世界观里,一场恋爱并不是什么大事,何况柏珩早晚也要谈恋爱,和经验丰富的他交往未必是件坏事。 至少贺聆是真心喜欢柏珩——的那张脸蛋。 打定主意后,贺聆跟要送海蓝宝项链的同事打了声招呼,他决定跟着同事上柏家碰碰运气,如果有缘份的话,想来还能制造一场偶遇。 同事很是惊讶,“你周末闲得慌给自己加班啊?” “我想见识见识有钱人的房子长什么样。”贺聆笑着朝同事摆摆手,打卡下班。 知道柏珩是柏家人之后就好办得多了,贺聆交友广泛,如果柏珩只是普普通通的大学生,找起来当真有些难度,但要打听业界赫赫有名的柏家却算不上太大的难事。 很快他从消息灵通的公关部同事打听到柏珩正在B大读金融管理,甚至于得知柏珩不去国外进修是因为舍不得家里人,柏家人对他向来是百依百顺,柏珩年纪也不大,也就同意了他在国内读完大学再送他出国深造。 贺聆觉得柏家人太过于呵护柏珩不一定是件好事,都长到二十的人,还被这样密不透风地保护着,若是以后遇到什么挫折搞不好就一蹶不振了,转念一想,柏珩作为柏家人,这辈子想来都会活在蜜罐子里,自然有不必经受风雨摧折的资本,由不得他这些普通人去质疑有钱人的生活方式。 很快就到了送珠宝上门的日子。 真正的有钱人是有专员服务的,根本不必踏足专柜,珠宝界更是,有什么新款便会主动送上门供应挑选,更甚者,但凡有重要活动,为了扩充品牌的名气,还要赶着送上门请他们佩戴出席。 贺聆就记得年前公司推出一款珍珠项链,请了位国际巨星戴着走了红毯,项链白送不说,还贴了五百万的出场费,好歹是稍微打开了知名度。 柏虹是公司的大客户,负责交接的专员叫冯小凤,三十来岁,贺聆叫她小凤姐。 “你要我带你来,可别出什么岔子,还有,记住了,待会不准叫我小凤......” 贺聆笑着截断她的话,“我知道,叫你zoie。” 为了听起来国际化一些,专员都有自己的英文名,冯姐嫌弃自己本名土气,是不允许外人在客户面前叫她名字的。 冯小凤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两人在郊区的一处独栋别墅门前下了车,门口的安保认识冯小凤,跟屋内打了声招呼,很快就放他们进门。 “柏家人感情不错,如果不是工作太忙,都会回家住,不过我来这么多次,只见过柏虹的小侄子。” 柏虹的小侄子就是柏珩,贺聆来了点兴趣,“见过多少次啊?” “一次,”冯小凤随口答道,“就瞥见个背影,没见到脸,我听说柏家可保护着了,前两年媒体拍了他的照片,柏家硬是动用关系撤掉了,之后就没人敢再偷拍。” 贺聆不敢将这次执意要跟随的目的表现出来,也没有将自己见过柏珩的事情告诉冯小凤,毕竟他这一趟多多少少存了点假公济私,只是不由有点失落,估计今天偶遇是没戏了。 两人在安保的带领下绕过别墅前的小庄园,柏家人极为有艺术气息,庄园里的花都是名贵品种,单单是角落开得极好的蝴蝶兰,贺聆就在网上看见被炒到五万一枝的价格,而这里却有一小丛,他粗略估计了下,如果他不小心踩到什么隐藏款,估计这三个月工资就得搭进去。 他正欣赏着有钱人的前花园,刚绕过喷泉瀑布,抬起眼,不远处的草丛上一道身影骤然闯进他的眼底。 璀璨日光下,绿得发亮的草地上,五彩缤纷的花朵中,画架前,柏珩穿着浅蓝色的宽大卫衣,他身旁是各色的颜料,正拿着画笔微微弯腰在画布上涂抹着什么,也许是调不出想要的颜色,两道乌眉微微蹙成一座小山,红唇也紧抿着,如此生动的表情,愈发显得活色生香,使得这满园的花叠加起来都不如他三分艳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