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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珩黑玛瑙一般的眼瞳闪烁着,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那你呢,你想不想......”贺聆眸光流转,凑近了些,把手搭到了柏珩的肩膀上,“摸我?” 柏珩像是被电了一下似的,满面绯红,连连倒退两步,瞠目结舌地看着贺聆。 贺聆却清脆大笑起来,好似方才步步引诱的人并不是他,他收回手,轻快道,“我逗你玩呢,你不会当真了吧?” 柏珩怔怔地看着贺聆清丽的脸,咬唇道,“没有......”又气鼓鼓地别过脸,“以后别跟人这样开玩笑。” “你生气了?”贺聆笑问。 柏珩脸上的红晕一点点消退,没有回答。 贺聆以为自己玩儿过火了,连忙收了调笑,正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柏珩却突然一把攥住他的手,闷声说,“人多。” 嗯?这个理由学的倒挺快。 贺聆重新挂上笑,任凭柏珩牵着他的手。 他二人样貌太出众,在街道上着实接收了不少目光的洗礼,哪怕是贺聆,都有点儿受不了,可是他一有把手收回来的迹象,柏珩就会像被激起了逆反之心般握得更紧。 贺聆也就不挣扎了,爱看看吧。 两人路过一家卖观赏鱼的鱼馆,贺聆被摆在店门口的孔雀鱼吸引过去。 色彩艳丽的蓝色小鱼在打光灯里来回游走,扇形的尾巴花纹斑斓,来回摆动晃起小小的水波,他弯腰看着鱼缸里的孔雀鱼,觉得这些鱼有些像柏珩。 一点点饵料就能钩上水面,漂亮,又极具观赏性,似乎生来就应该养在透明玻璃缸里供人欣赏。 “好像你啊。” 声音并不是贺聆发出来的。 他侧过脸去看身旁的柏珩,白色的光倒映着水纹打在柏珩脸上,有种绮丽的美,他疑惑地嗯了声,以为方才是自己的幻听。 他怎么会是观赏鱼呢,他是养鱼人才对,柏珩这条傻乎乎的鱼就该被他钓了养在密不透风的笼子里,看着两人紧握的手,贺聆掩去势在必得的眸色。 老板看他二人驻足许久,大声问,“两个帅哥,买几条回家吗?” 贺聆站起身,笑道,“下次吧。” 他眼里已经有一条最艳丽的鱼,再装载不下其它俗气的鱼类了。 九点多,贺聆驱车把柏珩送回家。 将近四十分钟的车程,柏珩的话比之前多了些,贺聆询问他在学校里的事情,他都一一答了。 等红绿灯时,远处有个女孩儿摆摊在卖花,贺聆随口问道,“你呢,喜欢什么花?” 车窗外灯光明灭,落在贺聆清丽的脸上,柏珩想起长在树梢上小巧的一抹白,脱口而出,“白海棠。” 贺聆笑道,“红色,粉色的不喜欢?” 柏珩坚定地摇头,“喜欢白的。” 贺聆不置可否,心里却有了新的想法。 很快就到了别墅区,贺聆不想被柏家人知道自己正在跟柏珩来往,没有把车开进去。 他把手打在打下来的车窗处,朝柏珩晃晃手,“下次再见。” 柏珩眼里有期待,“下次是什么时候?” 贺聆没有给出准信,“等我工作清闲一些,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柏珩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经过这一夜,贺聆跟柏珩的关系有了一大进展,但贺聆没有操之过急,只是断断续续跟柏珩联系,没有再约出来见面。 周末,贺聆去了熟悉的纹身工作室,他身上有两个纹身都是在这儿纹的。 贺聆二十二岁时交往的男友英文名叫Austyn,比他小两岁,幼稚又霸道,他是全身心投入每一段恋爱的人,为了让小男友开心,在左大腿内侧纹了第一个纹身——大写的墨色A,结果纹身后不到一个月,他的热情就像泄气的气球一般很快消散,跟小男友提了分手,小男友哭着挽留都没能让他回心转意。 第二个纹身在蝴蝶骨附近,因为二十三岁时交往的男友夸他的背好看,他就一头热纹了只展翅的墨蓝色蝴蝶,他每喜欢一个人,都以为能喜欢很久,这任男友大他三岁,帅气多金又体贴温柔,挑不出一点毛病,跟他走过了最长的半年交往时间,最终和平分手。 时隔三年,他身上会再多一道纹身,一朵开在后腰的白色海棠花。 他原先也没打算做到这个地步,毕竟三个纹身风格迥异,长在同一副身躯上着实有些不伦不类,但柏珩太合他心意,又与他从前交往的对象都很是不同,他愿意在身上留一些喜欢过的痕迹。 他思绪飘得有点远,还没有勾搭上,就已经想到分手以后能留个念想。 后腰处敷了麻药,针扎下去并不是很疼,贺聆甚至有些昏昏欲睡,一个半小时后,纹身师给他拍了照片。 因为是白色纹身,只纹了白海棠的纹路,瞧着就像用颜料画上去似的,贺聆皮肤又白,纹路上未消退的红晕印在皮肉上仿佛吸饱了人血一般。 贺聆还挺喜欢的,就是不知道柏珩看到这个纹身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出了工作室,贺聆才发现手机有几条未读消息,他处理完工作上的事情,才慢悠悠点开与柏珩的聊天框。 “贺聆,我下周都有空。” 潜台词显而易见:你什么时候带我去吃好吃的? 贺聆微微一笑,相识一个月,鱼儿终于主动上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