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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什么时候能尝到,尝到什么地步,贺聆并不急着想这些问题。 有时候暧昧阶段反而更能让人享受。 饭吃得差不多时,贺聆接到了个意外的来电。 竟是柏虹。 他怔了一瞬,跟戚树乔说了声,拿着手机到洗手间。 贺聆不知道柏虹为什么会给他打电话,但想必是有关于柏珩的事情,心情忐忑地按下接听键。 “柏女士?” 柏虹的声音听起来从所未有的疲惫,“贺聆,很抱歉打扰你,但小珩的情况不太好,你这两天有空吗,能不能来看看他?” 贺聆心里一沉,能让竭力想要柏珩摆脱他的柏家人主动给他打电话,想来情况不仅仅是不太好那么简单,他压下差点脱口而出的问句,略一思索,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柏女士,我已经和小柏分手了,再见面恐怕不太合适。” 柏虹深深地吸了口气,“这半个月小珩的父亲把他关起来了,不让他跟外界联系,他不肯吃不肯喝,人消瘦了一大半,我知道我这个要求很无理,但再这么下去他的身体肯定吃不消的,今天我进他屋里,听见他连睡觉都在喊你的名字,你就当可怜可怜他,来看他一眼。” 贺聆没想到这次分手给柏珩带来这么大的打击,说他不担心实在太冷血,可见了面又能怎么样呢,他跟柏珩已经没可能了,只会徒增柏珩的念想。 最终理智占了上风,贺聆用力抿了下唇,说,“柏女士,我很理解你的担忧,但长痛不如短痛,小柏他总有一天是要自己走出来的,”顿了顿,“再说你们也不希望看到小柏再跟我纠缠不清吧。” 手机那头有几秒的沉寂,贺聆微微皱了下眉,顿生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刻他就听见一道熟悉的沙哑音色,“你就这么怕被我缠上吗?” 贺聆握着手机的五指一紧,心脏也像被人狠狠捏了下。 “你都听到了,他不愿意来见你,”柏虹哽咽道,“电话我打了,现在能吃饭了吗?” 贺聆有种被人愚弄的恼怒感,冷声说,“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在挂断电话之前,他听见柏珩阴恻恻的声音,“贺聆,我不会放过你的。” 贺聆狠狠咬了下牙,走到洗手台处洗了把冷水脸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抬手抹掉脸上的水珠,见到镜子里自己半是恼怒半是无奈的神情,深吸两口气,将柏家人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 因为这通电话,他多多少少失了兴致,回去后戚树乔看出他的心不在焉,很体贴地表示自己已经吃饱了,可以送他回家。 贺聆心里郁闷,没心情再继续约会,颔首同意。 车子停在他居住的小区楼下,贺聆解开安全带说了声谢谢。 戚树乔似惋惜道,“看来今天的约会没能让你满意啊。” 贺聆准备开门的手一顿,转眸说,“要是二十二岁的学长肯跟我约会,我百分百满意。” “你还在记仇。”戚树乔轻笑道。 “我确实很小心眼,不过也不是没有弥补的办法,”贺聆清丽的脸漾开一抹笑容,“学长的下周末、下下周末乃至后十个周末我都预订了,用你大忙人的时间来补偿我的遗憾,没意见吧?” “不敢有意见。” 两人相视而笑,车内尤为安静,一点点声响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这份安静让气氛渐渐变得暧昧,他们看着彼此,贺聆缓慢地眨了眨眼,在戚树乔倾身亲吻他时没有躲开。 蜻蜓点水的一吻。 戚树乔浅褐色的眼睛盛满月色一般的温柔,“这个也当补偿,可以吗?” 贺聆当着戚树乔的面舔了舔被亲过的唇瓣,似在回味,“勉强接受。” 两人并没有操之过急再继续动作,贺聆目送着戚树乔驱车离开,转身上楼。 尝到了曾心心念念的点心,要说他完全没感觉倒也不是,只不过并没有太大的波动,接吻嘛,也就那么回事。 不知道等完全吃进嘴里是什么滋味,贺聆笑了笑,没有再多想。 —— 柏家这半月来可谓是愁云惨淡。 柏珩回家后就被柏山软禁起来了,没收了所有通讯工具,一日三餐都由帮佣端到房间里。 柏虹和柏良起初很是不赞同柏山的做法,爆发了大大小小的争吵,但最终还是为了能让柏珩戒断掉贺聆这个人而妥协了。 他们本以为能用这种强硬的手段帮助柏珩从失败的感情里走出来,但很可惜,在这件事上柏珩表现出极端的偏执,熬了半个月,眼见柏珩一日比一日消瘦,最疼爱柏珩的柏虹率先扛不住了。 在柏珩请求她打电话给贺聆时,她就算是再不高兴,看着柏珩苍白的脸蛋也得同意。 结果可想而知,贺聆没答应过来看望柏珩。 贺聆这么做无可厚非,可对柏珩而言,曾经那么亲密的恋人为了能彻底甩掉他,在听见他不吃不喝时还能冷静地分析利弊,只有无限的寒心。 他早已经不对贺聆抱什么期望,但贺聆的狠心还是超出他的想象。 原来不喜欢一个人了当真可以做到冷情冷血。 被软禁的这半个月来,柏珩一直在回忆他跟贺聆相处的点点滴滴。 越是想越是看清自己的不堪。 大腿内侧的纹身、在利益与他之间毫不犹豫选择前者、跟蒋泽和戚树乔暧昧不清、大大小小的谎言......每一次贺聆都能理直气壮地找借口,甚至倒打一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