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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设法让我在毫无所觉的情况下中了追魂蛊。所以,是的。不只是计划的成员之一。带着妖魔进入七杀殿,并且在关键时候反叛的人,是我。” 江望这样叙说着,想起了当天的场景。 他向来自负记忆力,但每每回忆起那天,却完全记不得任何有关当时场景,人物表情之类的细节,全然是一片模糊。然而妖魔的那句猖狂大笑却是格外清晰—— “七杀殿?人类真是好笑,就让你们做个明白鬼!我们今天这顿大餐,可是多亏了你们的皇帝,和你们这个好同伴!” 因着常年和平,七杀殿中修习妖魔语的弟子并不多,当时能听懂那句话的也没几个人。但是随即便有跟随的妖魔特意用人类语又讲了一遍。随着那妖魔首领大笑着掷出的人头,重重落在了他面前。 他低下头,看着那颗血肉模糊的人头,看着上面被血浸染的面具,慢慢慢慢地微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 那一刻所有的事情在他面前豁然开朗。 接下来的动作甚至不用多加思考,几乎就像演练好了一样的自然。 他松开了手中搀扶的同门,袖中滑出随身的匕首,深深刺入对方腹中,一个用力将人推向身旁的弟子,籍着那一挡之机,闪身汇进了妖魔的阵营。 双刀已出鞘,森寒光芒指向的,是昔日的同门。 他不会死在这里。 不过是换了个阵营而已,这种事情,他早就习惯了啊。只不过这次,是妖魔。 黑色面具下,是灿烂到近乎灼人的笑意。 “……战事未起时,五皇子偶尔会让我传递一些消息,也曾和那些妖魔打过几次交道。但他过于警醒,几乎没留下过什么把柄。不过也是在此期间,我结识了一名妖魔的高级将领。” “七杀殿那次战斗中,五皇子安排下的妖魔叫破了我的身份,我只得和妖魔汇到一处。战斗结束后,我认识的那个妖魔将领对我提出了一个邀请。” “——做它们在京中的间谍。” “接下来,差不多就是你已经知道的事情了。罗迎和我的交情一向不错,她不肯相信我的背叛,坚信我是被陷害的。托她的福,这段时间里七杀殿给我找的麻烦不算多。以七杀殿这件事为契机,在王朝中取得一定的信任后,我找到了机会,设法调开了江边的军队,放了妖魔北上。而交换条件,就是全新的身份,和所有仇敌的性命。” 这长长的一段故事在这里突然停了下来。江望探过身,随着他的动作,黑色的长发散落下来,发尾拂过他们交握的手。犹带着些许湿意的触感,带过一种无机质般的寒凉。他带着笑意说: “唔,我今天说的话够多了。叶牧,你想告诉我的,又是什么样的故事?” 在听完了这个主旨为“背叛”的故事之后,你会告诉我怎样的故事? 头发轻轻掠过手背的感觉明明是冰冷的,却像是燃着了火般一路流窜过全身,让人不由得呼吸一滞。 叶牧突然倾过身,伸手把江望用力抱在了怀里。 闭上眼,埋在冰凉柔软的发丝间,开口时,声音传出来听上去就有些沉闷。 “抱歉,稍等一下,一会儿就好。” 房间里就这样奇异地安静下来。叶牧感觉到江望停顿了片刻,伸出手臂环过他的后背,给予安抚般回拥的力量。 身体的躁动片刻后平复了,但是心中的躁动却让他仍然久久无法开口。 他不知道……这些事情,他从来都不知道。 因为对于七杀殿隐秘身份的固有印象,因为习惯了和他人保持距离,因为之前对于这份感情的消极态度,因为对自身所怀秘密的顾虑,因为太多太多的原因。在发觉贺凉的死亡前,他从未试图主动去了解过贺凉的想法。 也从来不知道,在贺凉很高兴地为了随便什么风景或者食物而感叹着,心满意足地露出笑容的时候,其实正背负着许许多多的面具,和那么晦暗沉重的目标。 如果能对贺凉多了解一些,如果在贺凉喝得大醉来找他的那天,面对贺凉的问题,多想一些,多问几句,而不是给出一句回答后就匆匆转身出门的话,后来发生的事情,会不会不至于那么残酷而无可挽回? 他知道对于过去的假设毫无意义,也知道即使事情重来,“当时”的他还是会做出那样的选择,一切只不过是遵循着每个人的性格而导致的必然的结果。他只是对于这样冷漠而无作为的自己……感到不甘心。 另外,他也相当矛盾于接下来要说的事情。 按照本心思考,他是不打算对自己的来历有所隐瞒的。但这样的事情即便是在现今这种玄幻的世界,也着实算得上怪诞离奇,和盘托出的话,是否太过莽撞? 上一次恋爱失败后,他曾经认真审视过自己,也反思过得到这种结局的各方面原因。必须得承认,他的直言相告,曾在许多情况下导致了双方的冲突。 他知道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圆滑一些,结果才会比较有利。也知道在一些秘密上太过诚实的话,这种信任有时对于对方而言也是一种压力和负担。一味为了极端的诚实而不顾及实际情况,算不上是种美德,只能说是一种任性。但是他可以对于一些事情和问题保持沉默或者表明不想回答,可一旦真的要说出自己的看法,他永远也没办法对着真心相待的人说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