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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他说,威尔逊医生就很不错,玛丽应该和他在一起才对。弗兰德已经开始假想威尔逊医生成为他妹夫以后的生活了。 玛丽却一直默不作声,她脑子乱糟糟的,一时间无法消化弗兰德刚刚所说的信息。 《圣经》?据她所知希斯克利夫只有一本《圣经》,就是她送的那一本。他很宝贝它吗?比凯瑟琳的怀表还宝贝吗?还有,“为了那个女孩才去上战场”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指,当初是因为自己被抓到了约翰公爵府,希斯克利夫来救她那件事吗?玛丽的脑子已经乱成一团浆糊,无法思考。 她决定去找希斯克利夫问个清楚。就算他已经睡着了,她也要把他给叫起来,把事情问清楚。 玛丽丢下弗兰德,踩着积雪,脚步匆匆往住院部跑去。但是还不等她踏入住院部的楼门,就听见一阵刺耳的哨子声。 警报响了。 整座圣心医院,但凡是能动的人,全部在一瞬间醒来。 “把病人转移到地下室去!快!快!”威尔逊医生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医院里的各部人员,玛丽愣了两秒钟,这是她在圣心医院第一次遭遇突袭,有点不知所措。 周围乱糟糟的,圣诞节欢乐的气氛不见了,只剩下焦灼和紧张。原本安静的院子瞬间变得嘈杂,护卫军拿着武器在医院大门口站成几排。 “玛丽,玛丽。”威尔逊医生大喊,“把病人抬到地下室去,你负责第三区,明白吗?” 玛丽瞬间回过神来,扭头往第三区跑去,那里是重症区。 转移患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那些腿脚受伤的患者。即便威尔逊竭力维持秩序,地下室里还是不可避免的乱成一团。不断有新受伤的士兵被抬进来,还有那些在移动过程中又意外牵扯到旧伤的士兵。 玛丽干净的围裙上很快就染上了血迹。因为奔跑,她的呼吸有些乱,但是头脑清醒,清醒到麻木,所以并不害怕。 “第一组负责止血,第二组和我去楼上拿纱布和药。”玛丽扔掉碍事的腕花——今天是圣诞节,所以她小小装饰了一番,提着裙子往二楼的储物间跑。 榴弹炮2在圣心医院的院子里炸裂开,留下一片焦黑的痕迹。没有人想到敌人这次会集中火力进攻一所医院。圣心医院虽处于前线,但是受到层层保护,此前的攻击大多不痛不痒,不像今天。一楼大厅的玻璃碎了一地,爱德华詹纳3的雕像断成两半,还有来不及撤退的患者和医生护士。 玛丽按照威尔逊所教的那样,猫着腰,护住头部,用最快的速度冲上二楼,尽可能多的往地下室运送纱布。他们的地下室里其实储备了很多应急药材,但是谁都没有想到竟然还会不够。 又一颗榴弹炮在楼下炸开,玛丽感觉地板晃了晃,她和维尔达护士抬着装满应急品的箱子,一路向下。回去的路要比去的时候更加艰难,她的耳边全是炮弹的嗡鸣,飞溅起来的沙土刮在脸上,迷在眼睛里,她的手臂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碎玻璃划伤了,正在流血。 “轰。” 一颗炮弹打在二楼楼梯处,玛丽只觉得脚下一空,紧接着整个人就坠落下去。 “我还没有把东西送到地下室。”玛丽在失去意识之前想。 quot;玛丽,玛丽医生。醒醒。quot; 玛丽感觉自己陷入一片混沌之中,周围一片黑暗,她耳朵里全是炮弹炸开的声音,仿佛要把人的耳膜炸开一样,她挣扎着想要离开这儿,但是却好像又被什么的东西压制住,一下也动弹不得。 一种可怕的窒息感袭来,玛丽感觉胸口被一团碎布堵住,她张开嘴,想要得到一些新鲜空气,但是却被呛入一阵烟尘,发出一连串的咳嗽声。 紧接着,她又感觉衣服上落了几滴水,于是便抬起头,发现天空正落下雨来。玛丽张开嘴,让雨水滑进喉咙,以缓解嗓子里那种灼烧的疼痛感。可是还没等她喝几口,那种令人战栗的窒息感就再次袭来。火焰一样的灼热,仿佛要把一切烧成焦木。玛丽忍不住发出恐惧的呻|吟声。 “救命。”她喘着粗气,用尽力气喊,但是只发出的声音比猫还小。 “救救我。”玛丽忍不住哭起来,她还不想死。她感到全身疼痛不已,肺部积满烟尘,连呼吸都变成了一件无比奢侈的事情。 “玛丽,玛丽,别害怕,没事了,突袭结束了。” 玛丽在混沌中隐约感觉有人在唤她,但是四周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凭借声音去寻找方向。 她摸着墙壁,小心翼翼地往声音发出的方向走,渐渐地,她好像能够呼吸,四周也不那么寒冷。她的前面有一个莹白色的光团,一闪一闪,正散发出温暖。这团光让玛丽感到一阵放松。 她缓了口气,提起精神,继续往光亮的地方走。可是那团光不知道怎么回事,分明近在咫尺,却无论如何也走不到。玛丽逐渐有些疲惫,感到体力不支,汗水顺着额角淌入脖子。 那团莹白色的光忽然变得更加明亮了一点,玛丽抬起头,看见希斯克利夫正骑着马靠近。也许是在黑暗里待了太久,玛丽的眼睛不太能适应强烈的光亮,以至于她感觉今天的希斯克利夫看上去竟然很温和。 哦,我的黑马王子。 她神志不清地乱想。 第52章 52 希斯克利夫骑着马, 没一会儿就来到玛丽身旁。他神态温和,甚至身边还散发出耶稣一样的圣光,英俊到不真实。他坐在马上, 伸出一只手,玛丽便握上去, 然后希斯克利夫微微用力一拉,玛丽便和他一起坐在了马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