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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自叹了口气,她也没在这儿待了,继续往园子深处走。 大约逛了半个时辰,到牡丹园最中心一处平地上,看见由各色牡丹摆成的一个花阵,尤其好看,且这里人也多。 她进里面看了眼,发现每盆牡丹下都挂着个小木牌,上面写着伍拾文,捌拾文,壹两,或是贰两之类的数额,原来这里的牡丹都是可以出售的。 牡丹本就不是便宜的花,这里的植株都不小,绿叶茁壮,鲜花满盆,价格确实不贵,所以吸引了许多人在挑花。 她自然也喜欢,觉得花几两买几盆回去养养也不错,但她知道侯府养花不多,她所去过的行云阁和慧音斋都没有花,所以将这想法忍住了,只是恋恋不舍地盯着看。 如果是在自己家中就好了虽然父亲□□又严苛,但怎么也不会在乎几盆花。 逛到花阵最中心一圈,竟是十多盆颜色极为出挑的双色花。 一朵牡丹里,竟有大红粉红两色,每一朵都是不同的混色姿态,看上去少了几分牡丹的雍容华贵,多了几分娇俏可爱,犹如亭亭玉立的少女一样。 旁边还有木牌,称这花为丽水牡丹园独家培植,一花双色,名为二乔。 想看一看价格,却发现木牌最下方写着一行字:珍稀品种,概不出售。 聂蓉觉得这牡丹园真是有意思,既然不卖,却又放在这里做什么,就不能摆到别处去吗? 可是无论对这园主还是对这花都生不起气来,因为它确实太美了。 她在这些花旁看了好久,甚至算好了买几盆什么颜色,但最后想到老夫人那轻视与不满的神态,终究是断了念想。 转过头,却没见严辞。 青梅和她道:侯爷说有事先离开一下,前面有个姚黄酒楼,让我们去那里等他。 现在已近晌午,确实累了,聂蓉点点头,往前面酒楼而去。 从花阵往酒楼,要经过一条水上游廊,一上游廊,迎面便是一阵凉风,吹散了几分正午的热气,聂蓉不由觉得心里之前的郁结也被冲淡了不少。 然后她一侧头,就看见离游廊不远处的岸上,站着一个青衣人,长身而立,玉树临风,赫然是沈知仪。 他不知什么时侯看到的她,此时静静立在水潭边看着她这里,满目牵挂与怅然,人一如以往谦谦君子,却似乎玄鸟折翼,没了之前的少年朝气,平添了几分沧桑颓丧。 再见故人,她看着他,挪不开目光。 突然想起还是上元节时,两人得以在院子里说几句话,他和她说待到五月,便带她一起到牡丹园看牡丹。 那时候他们都知道等到五月两人就是夫妻了,心里既是期待又是羞涩,还带着紧张,她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没想到今日两人真在这儿遇见了,却早已物是人非。 作者有话说: 严辞:是要开始刀我了吗? 聂蓉:不,是在刀我。 严辞:呵~ 第23章 两人就这样隔水相望,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青梅的声音:侯爷,您回来了? 聂蓉猛然回神,背上几乎渗了一片冷汗,连忙偏过头来看向身后,尽管什么都没做,可仍像与人幽会被捉奸一样惊得一颗心怦怦直跳,整个人都僵住,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严辞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往沈知仪那边看,径直走过来,到她面前时,开口道:走吧。说着便往游廊对面的姚黄酒楼而去。 跟在严辞身后,聂蓉偷偷去瞟岸上,发现沈知仪退得也及时,那里已经没了他的身影。 她又转头看向青梅,朝她投去恐惧又疑问的眼神,青梅竟没比她好多少,脸上满是后怕,无奈地摇了摇头。 也就是说,连青梅也不知道刚才那一幕是否有被严辞看到。 聂蓉从背后看严辞的身影,想看看他的样子和以往是不是有什么不同,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所以这是不是说明他并没有看到? 不,什么也说明不了。 成亲那一日他在喜堂遇刺,却没有丝毫紧张惊慌,直到将刺客抓到,说了一声带下去,也是平静无波,好像吩咐下人将茶水端下去一样;严刑拷打审问完,还能回来正常洞房他是个真正的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没反应,什么也说明不了。 那是不是他看到了呢? 如果看到了,他会怎么办? 她与沈知仪什么也没做,只是偶然碰见,只是看了一眼,甚至连来这牡丹园也是严辞提起、主动带她来的,可尽管如此,她却并不敢说一句自己问心无愧。 刚才那一刻,她的确想起了和沈知仪之间的种种,也想过如果现在不是嫁了严辞,而是嫁给沈知仪,日子一定会比现在过得好一些 而这,分明也是对丈夫的背叛。 进侯府后,她并没有发现严辞有什么睚眦必报、心狠手辣的行为,但外面那些事,却是确实发生的,他的确抓了许多与他有过节的人,也的确在得势后强行让她退婚娶她进门。 他如果真要报复,无论是对她还是对沈知仪,都有一百种方法教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已然是这样了,可却怎么也不想沈知仪再被牵扯进来,或是因为这件事牵扯到她家人。 --